襄阳之西,荆山之中,乃是当年和氏璧出土之地,自古以来,就以人杰地灵闻名。这一日,从辰时开始,襄阳周边,就是大雨磅礴,卧龙草庐旁,一滴滴的雨水顺着茅草滚落下来,天地间,水雾弥漫,隔着二十步,就看不清楚人形了。自来此等天气,就是九州有大智慧之人,感悟天地大道的时候。少年诸葛亮,盘着双腿,目视窗外的雨幕,想着自己的心事。孔明强自按捺,雨天刷几何题目的冲动,心中想着天下九州大势,眼中一道道精芒闪过。“孔明哥哥,又在想什么?哥哥本来每日,最爱的做题,看书,现在也少了,月英总感觉这么耽搁下去,哥哥怕要抑郁的!”草庐门旁,少女脱下蓑衣,赤足来到诸葛亮身边,盘腿坐下,顺手帮着少年整理衣襟,一对少男少女,好似一同生活了很久的眷侣一般。“抑郁,这也是先秦书中的吧,那方大同,杂学渊博,天下无出其右者!”“不过守时养势,也谈不上郁闷就是了,此地在下雨,就不知道关中百姓处如何!”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心中满是九州苍生之运命,让黄月英的心,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少女明明并不美丽,此时,看着心爱少年的眸光,却是分外的温柔,好像雨水之气,都要被此份温柔,雾化开一般。“孔明哥,你既然看中了刘备,为何又不让父亲举荐,吾知道,汝说的那些什么星宿之言,不过托词罢了!”“哥哥平日和吾说,不是最不信怪力乱神的?”“呵呵,还是瞒不过妹妹,吾只是觉得,事事都要黄公安排,毕竟算不得丈夫,以后也会被岳丈看轻呢。”“哼,就会讨便宜,现在还不是岳丈撒!”“吾心中,装的屠龙之术,若是人主爱重,自然能成大事,若是轻视于吾,不是有心招揽,纵然到了使君幕府,抱负也没有施展之处啊!”“此乃其一,其二,世人都说玄德仁义,吾观他往来之行,却又找不到仁德之处!这德行,非要亲眼看见,才能相信!”“毕竟良臣之侍一主,若是看错了,就没有退路了!”诸葛亮对着黄月英,还是说出了真心话,他目光扫过月英,眼见少女痴痴的很是可爱,不禁伸出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那粗,黑的头发。“吾就知道,哥哥总是对的!”黄承彦之女, 一颗心几乎都化了,顺势倒在了诸葛亮怀中,要说几句情话,忽然草庐外,急促的踩水脚步声音传来。“先生,先生,山口那条山涧,忽然溪水暴涨,村口十几个孩子上山砍柴,被困在水中土丘之地了!”“先生知道,荆山之水,涨的甚快,先生再不想法子救人,只怕大牛他们几个,就要被山水冲走了!”诸葛草庐,就在荆山山口,离着不远的村庄之人,向来敬重卧龙,唱的歌,种的稻麦种子,都是诸葛亮为他们所做,所选。孔明一眼扫过,来报信的清风,明月,满脸都是惶急,不禁心中一动,猛地站起身来。“速速带吾前去,吾观天色,这雨水还会越来越大, 村口土丘,吾心中有数,最多还能撑半个时辰了!”少年卧龙说话间,同黄月英一起披好了蓑衣,直直向草庐外奔去。等到得村口,果然山洪咆哮,离着河岸大概十几丈的距离,十几个孩子,隐没在水雾之中,隐约能听到哭泣声音。“诸葛先生,汝也来了,吾知道先生大能,还请先生救人啊!”“卧龙先生,水涨的太快了,咱们村,也没有那么长的绳子可用的,难道只有下水?”“呜呜,还请先生救人!”荆山村庄,围在河道边的男女老少,对诸葛亮都很是尊重,看见少年孔明道来,一起上前问计。几个妇人,家中孩子,困在河中高地,此时更是对着河道跪拜下来。诸葛亮心中,有一百条计策能够救人,只是这都需要时间和工具,眼见最多半刻,河水就要涨起来。这个天下智略前三的少年,一下子也征在了河道边,久久说不出话来。就在此时,襄阳到荆山的道路之上,一行十余人,骑马冒着大雨,身披蓑衣,在艰难的前进着。这一行人,正是前来一顾茅庐的刘关张兄弟。同三国演义不同,大耳第一次,就捉到了在家的孔明,今日最大的阻碍,倒是大雨磅礴的天气。“大哥,这么大的雨,要是在府中观雨喝酒多好,这鸟孔明,住的如此之远,实在气人!”“三弟,住口,这话被人听见,吾求贤如渴的名声,就再没有了,玛德,住在城里多好,这些名士,就爱躲在山水间,非要淹死几个,就都老实了!”刘备斥责张飞时候,大风卷起雨水,倒灌到了玄德的口中,让皇叔也顿时不淡定的抱怨起来。关羽在大雨之中,还是逼格不减,二哥绿色头巾,随风飘**,一双大手,不住打理着被吹散的长髯。二哥虽然不说话,呼吸却逐渐粗重,显然心中,已然不爽到了极处。兄弟三人,现在想要寻找农夫,问出草庐所在,此时都是极难。眼前前方,隐约有处村庄,张飞已然心中发狠,要是再找不到那卧龙所在,就在雨中放把火,引那个什么诸葛亮出来。就在此时,忽然远处,传来了稚嫩的救命声音。兄弟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立刻催动坐骑,向前疾奔,跑的最快的,自然是快马的卢了。待到了河岸这边,大耳兄弟这才知道,是一群砍柴的孩子,被困在了河中小丘之上。眼前一群小子小命不保,兄弟三人,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这天下间,凄惨的事情,桃园兄弟,见得实在太多了。当年卖草鞋的时候,钱给不够,被大耳跟踪到小巷殴打的人惨不惨?二哥在并州时候,卖绿豆何人抢摊位,最后血染并州,绿豆变成红豆惨不惨?三哥更不用说,在涿郡,做的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买卖。兄弟三人,满脸麻木的看了河岸一眼,好像听到河道对面有人叫喊,正要兜路找桥过河,忽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