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虽然和方广为敌,军事素质确实还是比起李典,于禁之流,要强的太多了。眼见东吴大舰在脱离接触,无数小船,飞速向着此间冲来,云长已然发觉到了其中玄妙。廖化此时也觉察到了不对,连忙扯着嗓子高呼起来。“退,退,荆州江夏战船先退下,速速退下!”可惜关羽,廖化虽然觉察到了不对,荆州水军素质,也远远不能和江东之人相比。一大半水军,根本听不到这主要靠吼的军令,听到了,互相拥堵之下,也根本来不及向后退去。“呼啦!”黄盖麾下水卒,在舢舨和东吴,江夏战舰群接触前的一瞬间,引燃了船上火油柴草,再从容不迫的跳入江中。东吴战舰前的隔离水域,冲天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通吴军中军后退不同,荆州兵觉察到接舷方能取胜,全都拥堵在了一起。木制战舰,在呼啸的江风吹拂下,火焰传播的速度极快。二哥傲立火焰之中,单手捏灭了长髯上的星星点点,目视百步开外的东吴舰船,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回头看去,身后战舰,几乎大半都燃烧起来,王甫等文官,被架到了小舟之上,飞一般向江夏城而去。两翼关平,周仓的战舰,也几乎全部燃烧起来,沙羡江面之上,已然成了天地间最大的火炉。“今日之耻,终有血洗一日!哼,江东竖子,阴微小贼!”二哥终于扛不住高温,放了两句找回场子的话,便同廖化一起,大步向后退去。冲天的火焰,不知不觉间,已然将关羽后路也全不点燃。片刻后,普通声音连续传来,更有一个迟钝的北方兵卒,惊恐的声音,在江上游**。“关将军掉下去了,关将军掉到江中了!”公元一九七年十月初八,江夏沙羡之地,周瑜火烧大江,大破荆州水军。刘备二弟关羽坠江逃遁,入江夏城中,据城死守,周瑜兵马水陆封锁,围城三重,兵威极盛!就在沙羡之战前三日,刘备襄阳整军完成,听闻孙权以吕蒙为先锋,周泰,蒋钦为大将,直向桂阳郡而去,心中大怒,也发兵三万,直取长沙郡。长沙太守韩玄,乃是刘表爱将,生性急躁,轻于杀戮,他同零陵太守刘度,也是至交,刘度令麾下大将邢道荣,领军一万驰援,只等玄德到来。孙刘两家大打出手,意欲在曹操全力北向时候,整合南方。襄阳情势,则是一日比一日危机起来,周瑜天纵将才,绝不是只会水战军略之人。他知道关羽水军全灭,现在城中可用之兵极少,便令柴桑甲士,以云梯楼台四面攻城,不给荆州兵以喘息机会。连续激战数日,江夏外城已然丢失,关羽退守翁城,情势已然紧急到了极处。只是二哥装逼兴趣,已然浸透到了骨血中,如此危急时刻,前几日才坠江,为周仓拼死救出的云长,每日打着喷嚏,在城头破口大骂周瑜,鲁肃,稍微提振了一下诸军军心。云长心中,其实已然做好了城破死战的准备,他哪里知道,东吴君臣之间的博弈,间接拯救了江夏城池!这一日,江夏北城,周瑜满目赤红,他面前,吴军蚁聚攻城,大都督的心思,却似乎并不在城池之上。“子敬呢,怎么催粮还未回来?两日前,军中就已然无米了,张昭何在,顾雍何在?”周瑜自从孙策死后,已然心如死灰,只为了对伯符的承诺,还留着军中辅佐孙权,一个活泼多才的美周郎,活活熬成了少言寡语华发南。公瑾不但似乎永远不会高兴了,甚至连愤怒的情感,都被遗忘掉。今日,眼见江夏城破,只差了最后一口气,顺畅的粮道,却是神奇的无粮送到,都督终于还是发火了。“都督,子敬前日辰时不到,水米未进,就前去催粮了,想来粮草就在路上,不需焦躁的!”周瑜坐前,同样为孙权忌惮的程普,哑着嗓子安慰周郎道。大家心中,其实都明白,张昭和顾雍,这是在拿捏都督,一时间无人再说话,气氛凝滞无比。“都督,黄祖经营江夏这么多年,城中粮草,向来不少,等儿郎们今日攻下城池,阵斩关羽,不用吴郡之粮,大家也有吃的!”天生的乐观主义者黄盖,此时还是个莽撞青年,想到几日前的长江火景,少年公覆的脸上,全是亢奋之色。“正是如此!”“都督不用操心!”众将一眼看去,都督白发下,本来英俊的面容,现在灰败的可怕,也一起出言安慰起来。就在此时,江夏城头,忽然传来了无数甲士的呐喊声音。东吴诸将循声看去,原来是程普麾下百战部曲,终于登上了城头,正在和荆州兵马贴身死战。关羽没多少兵可用了,此间人人心中了然,眼见城破可能就在今日,程普大笑着用力以拳击掌,大步向帐外而去。“黄老七几个,还真是堪用,当日先登余杭城,就是他们兄弟三人,今日江夏若是城破,当向都督讨个校尉官职,也好暖暖兄弟们的心!”“校尉哪里够用,若江夏城破,裨将也是无妨!走,吾亲统尔等破城!”今日攻城似乎顺手了一些,周郎大怒之下, 也不禁微笑起来。江东众将知道,城头落脚点拿下,必须马上驰援,否则关羽亲至,就不好对付了。韩当,程普,黄盖,凌统几人,活动手脚,跟在都督身后,就要一同登城,却又听见一声喊叫,先上城头的几个东吴甲士,被一个黑胖子抱着,直接从城上摔了下来。黄老七,几乎就坠落在了公瑾身前,韩当没想到,半刻,自己看中之人都没把落脚点守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老七,吾记得当日擒杀严白虎,他的手都是被汝按住的,连猛虎都能生擒,怎么今日,被人扔了下来?”“来人啊,拿水来,无妨的,看你哥哥报仇!”“都督,程将军,都是俺们兄弟无能,若是几日前,那胖子,吾等何惧之有?”“今日,实在是兄弟们没了力气,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今日攻城前,兄弟们也就喝了一碗草汤!”“曹汤?义公,德谋,吾不是调拨军中最后一些粮米,让尔等犒劳军卒吗?为何不用?为何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