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之东,巢湖湖畔,半日前,无数百姓,随着曹军从东北广陵之地,一路退到了此间。合肥旧城,比起少年所在的那个合肥,更靠扬州一些,此地乃是扬州入豫州的要道,也是方广书信之中,力主太史慈,甘宁同陈登退守之地。其实就是司农不说,陈元龙颇有谋略 ,甘宁,太史慈更是从不吃亏的主,驻守淮扬的这两年,已然刻意营造合肥了。巢湖湖畔,一阵秋风吹来,河边曹军之中,一个白袍文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身边锦袍裹着甲胄的男子,眼见此景,连忙解下身上锦袍,給白衣文士披挂上。清俊中青年,披上大红袍子,顿时多了三分益州,巴州社会人的风采,颇为不伦不类,惹的锦袍汉子身边八尺壮男, 忍不住大笑起来。“兴霸就是爱这绚烂之衣,元龙大人,可是徐州高门子弟,是不是还要刺青,才能让汝足意?”“子义又来取笑,何须刺青?太守如此喜爱鱼羹,那便是天生吃江上这碗饭的,就披上袍子,在大江之上,只怕无人可当!”“哈哈!”“哈哈!”同为方广一脉,素来倨傲的陈登,与甘宁,太史慈已然相处的宛若兄弟一般。当年在吕布面前,也心中很是鄙视这天下第一猛将的元龙,被同袍取笑,自己第一个就笑出来了。“兴霸取笑了,要不是大同在许昌,托人送来的方子保命,只怕早就无缘,勒马巢湖湖畔了!”“没想到大同天下百道,无一不通,就连驱虫之术,都是如此精湛!生鱼之中,暗含阴毒之物,生鲜虽美,贪食者死啊!”历史之上,陈登镇守广陵,颇为得力,却因为酷爱鱼羹,为鲜鱼体中寄生虫入体,这才吐血而死。徐州之战时候,方广便结交了陈登,少年两世为人,自然知道徐州高门子弟,因为饕餮而死。他在许昌,从士燮弟弟手中,得了一个交州治疗瘴气的方子,稍微改良一番,还真的救下了陈登的命。不但元龙,就是广陵江河之边的渔民,得到此方,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三人嬉笑一番,看着百姓队伍缓缓向西,几乎同时面容一整。“孙权先锋,周泰,蒋钦都是贪暴之人,彼军强盛,定当轻骑追来,现在看来,百姓当不可全数入城!”“兴霸,子义,汝两人可在此地阻拦吴军片刻?吾也好从容布置!”陈登爱民,太史慈,甘宁自然心知肚明。锦帆贼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狞笑,秋日时候,拉开长衣胸襟,露出刺在身前的五色刺青。“好叫元龙知道,吾同子义,早就有灭吴狗威风之意,这湖边芦苇丛生,正是杀人越货之地,算起来,不在大同身边,也不知道少斩了多少贼头!”“就是如此,管粘糊当年在吾面前,也就是站班的,现在救了丞相,也封了将军了!不行,再不得点功劳,日后许昌相见,哪里还有面皮!”“就是如此,吾只要一千兵,剩下甲士,汝等自取,要不然,这仗吾也留下,一起对付吴狗!”“元龙不在,只怕那些扬州百姓不依的!”“哪里要这许多甲士?吾和子义说好了,就是吾本部部曲,并同子义铁骑即可!”“吴人水战,只要不是三倍于吾,没有楼船,也是不在话下,在这河边荒滩,更是难挡骑卒!”“许昌甲胄,兵刃,甲于天下,大同一千兵,从青州一直杀到并州,吾和兴霸,当效仿之!”甘宁,太史慈,目视东北之地,眼中几乎同时射出寒芒。陈登知道此两人脾性,也不多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在马上作揖行礼,就带着护卫直向合肥而去了。眼见陈登背影,甘宁,太史慈同时下马,两人部曲,风格迥异,甘宁身后,都是皮甲短刃轻锐,几乎人人刺青满身,正是江,贼之众。太史慈身后,三百甲骑具装,气势比起方广部曲,也是不遑多往,这是子义在广陵练出的精兵,比起史书之上,百骑劫曹营的部曲,可是要猛锐许多了。“潜龙滩!”“汝斩吴人之首,吾断吴人之尾,听闻于禁,李典几个傻子,在博望坡吃了大耳大亏,今日,就让天下人看看,汉家儿郎,也会放火!”太史慈,甘宁想到了一处,两人对视一笑。一起向着来路返回,数百甲士,渐渐隐没在了巢湖边的芦苇丛中。不到半日,巢湖湖畔,吴军蒋钦的旗帜,已然飘扬在了大道之上。天下九州,素来有北人骑马,南人乘船之说。吴地少马,蒋钦追来的这三千兵,若是在少年司农看来,实在差劲,只是孙权麾下,有的是战船,水军,偏偏凑出这三千骑兵,三千匹马,已然算是了不得的大手笔了。此时不过西部校尉的蒋钦,纵马奔驰,已然把自己代入了北地豪杰的角色。就在这个陈寿口中,江表之虎臣,心中暗思,吕布或者也就和自己一般,可能还稍有不如的时候。忽然**战马,受惊的扬起前蹄,差点把幻象中的蒋钦,从战马上颠簸下来。蒋公奕凝神一看,眼见面前湖畔之地,曹军数百甲骑,稀疏肃立在秋色中,比起麾下军卒,能在马上不掉下,已然算是锐士。眼前骑兵,给人人马合一的感觉,兖州战马高大威猛,也不是江东马匹能够匹敌的。“曹贼好胆,这几百人,也敢拦吾的去路,军中正缺好马,这不是送到手中来了!”蒋钦一眼扫去,麾下军卒,居然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怯意,更有数人,更是控不住马匹,直直从坐骑上跌落下来,心中又惊又怒。平心而论,蒋钦也未打过骑战,讨伐会稽贼时候,不过菜鸡互啄!眼见曹军虽然站的稀疏,却是气势森寒,蒋钦想起兵法之言,气盛者胜,当先挥舞手中大刀,迎着曹军就冲了上去!拦在蒋钦面前的大将,自然是太史慈了,今日杀局,本来是为周泰准备,却没想到,来的是姓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