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汝!”周瑜想到孙策未必喜欢他杀孙权,这一剑,便砍不下去。方广眯缝着眼睛,直直看着孙仲谋,没想到这少年,此方天地,比起史书上那个东吴暴君,还要阴暗那么多。“公瑾,你我两人,都是伯符最好的兄弟,今日他弟弟大逆,也当留个全尸!”“刚才公瑾言说,要在江中殉了,吾看,把这孙小子殉了,也是一般,明公意下如何?”少年一把拉住周瑜的肩膀,偏头问曹操道。“大同之言有理,毕竟是孙坚之子,东吴孙家子嗣,留他半点体面,不是为了他,而是看文台的份上!”“此时江上星火尤在,正是杀人时候!仲康何在,送这绿眼睛小子一程!”“诺,来吧,自己哥哥都杀,真是没人性!”许褚啐了一口,拎着孙权,就上了江边一艘小舟。典韦看方广脸色,狞笑一声,手起刀落,先把周泰首级,留在了此间。看着一艘孤舟,逆曹军大队而行,直直向着江心而去,周瑜眼角,两颗清泪留下。方广攥着周郎的手,满脸都是心疼。“公瑾,汝若是舍不得江东,吾大事了了,就陪汝在建业多住段时日!”“若是喜欢北地山水,汉中,冀州,丞相下令,都可随意挑选州郡为官的!”“正是如此,吾看,公瑾精通江东诸事,做个扬州州牧,很是妥帖!”“多谢丞相,司农厚爱,伯符这才大仇得报,吾当为大汉经略扬州,大同定要陪吾,游遍建业山水!”“小妹,汝随吾回去吗?”“公瑾哥哥,吾想跟在司农面前学本事,在建业的时候,司农的书,早就看全了,好久他也没有新作!”“大乔,小乔姐姐,都在北境,吾想陪她们,长点文才诗思!”孙尚香说到这里,脸色不知道怎么,红的吓人,少年司农有些莫名其妙,此间各个都是聪明人,曹操和周瑜,诸葛亮对视一眼,三人心中有数,一起微笑起来。不知不觉,几人江边议事,已然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漫天黑烟散去,东西之地,张辽,高顺,并同甘宁,太史慈几乎同时赶到江边参见。“明公,刘备此人若不擒住,必还要祸害天下,吾决意带着子龙,并同文远,高顺,兴霸,子义一起,追他桃园兄弟三人,直到天涯海角!”方广眼见周瑜,诸葛亮之事定下,想到孙权虽死,大耳还在逃亡,凝神对曹操言道。孟德自然知道,单论危害,中年长臂男兄弟三人,可比孙权要大多了,闻言连连点头。时间急迫,少年来不及和周瑜,诸葛亮多多说话,笑着对两人点点头,就带着数千精骑,一路向着江陵方向追去。赤壁一战,江东一脉全灭,天下间,就还剩下刘备,仍在和曹操抗衡。只是傻子都明白,此次大耳,只怕半点机会都没有了!傻子明白,三日前,开城迎接浑身血污入城的糜芳,傅士仁,更加明白,主公这次垮透了。十几年漂泊,辗转天下万里,兜了个圈子,最后落的一句,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一无所有的桃园三兄弟,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许昌世家,或者要反抗曹操,汉献帝忽然宣帝上身,对付霍光的幻觉中。兄弟三人每日督促糜芳,傅士仁加固江陵城防,把两人当成卧龙凤雏使用,一时间,两个庸才苦不堪言。这一日,糜芳家中,族中部曲溃兵,逃回了江陵,将糜竺,简雍之死的细节,告诉了糜芳。商贾底色的糜子方,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害怕,思前想后,将同船好友傅士仁请到了家中。两人说起赤壁之事,不禁拍着桌子,一起骂起了刘关张兄弟,傅士仁更是拍着胸脯,把两人心事说了出来。“大耳已然必败,咱兄弟两人,何必陪着这个无信无义之人去死?不如拿着刘备,关羽,张飞首级,以为军功,献于丞相,司农!““君义所想,和汝暗合,只是城中甲士,大半都是这三人亲信,无兵无将,如何行事?难道下毒?”“子方平日如此精明,怎么会想不到,吕蒙将军的兵,可就在几十里外啊!”“孙权都死了,吕蒙只有归顺曹操一条路,他是多精明的人,若知道能以大耳兄弟首级为礼,还能不来?”“好,好!就是如此,和吕子明做了那么久生意,这人够狠,能处,这样,今夜汝就让亲信,穿书吕蒙,只和他说,曹操,方广最恨刘备兄弟,即可!”“呵呵!”“大耳啊,你算计人一辈子,这次,该轮到被人盘算了吧!”江陵黑夜中,传来糜芳和傅士仁得意的笑声。似乎预示了桃花的凋谢。公元一九八年六月中,江陵燥热难当,二哥重压之下,憋出一个南下交州,和曹操,方广打游击的军略,甚得刘备赏识。要跑,自然就要军粮,大耳命令糜芳将府库金银一起拿出,换成粮秣大车,放弃江陵南去!湘水州郡,汉末时候,已然有颇多商贾了,听闻此事,江陵附近不少商贾,都拿出米粟,送到江陵城中。这一日,更有江东大家,人人穿着白袍,几百人,带着不少米粟,赶到了城中。大耳在家中,抱着阿斗戏耍,稍微缓解一下心中烦闷,就听人报知,糜芳要和他商议南去交州大事。关羽,张飞,已然在子方府邸,等着自己了。他闻言心中大喜,辞别了甘夫人,就甩动长臂前去,才进了糜芳,果然傅士仁同一群商贾大半的白衣之人,早就等着自己了,却没看到二弟,三弟的身影。刘备自以为,赤壁之事还没有传到此间,打定主意,跑之前,把糜芳也给点了!他从来没把东海糜家武力值放在眼中,虽然武力值下降的厉害,却自负城中除了两个弟弟,无人是他对手!大耳看到小舅子笑的有些不正常,也没放在心上,漫不经心的上前几步,坐在了主坐之上。“子方,米粮都注备妥帖了?二弟呢,三弟呢?不是早就到了?”“主公,二将军,三将军迟早要走,今日,是主公先来,那也是主公先走了!”糜芳还未回答,傅士仁缓缓站起,语气中,已然没有半点对大耳的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