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亦程睡醒了伸个懒腰,就准备出去走走——去后山上看看老张。再有半个月,姚远那个狗儿子就该到了,到时候司长宰了他把头烧给你当球踢。在张二狗的墓前放了一束野花,冯亦程才慢悠悠的下山。刚回到王府,就听说出事了。“怎么了?”冯亦程看到外面一匹汗血宝马,看品种不是辽城的黑红色,而是黑紫色,这是外地来的汗血宝马。“一司的人来送信,路上跑死了两匹这样的马,估计是出大事了。”要知道汗血宝马的价值光是入门就相当于是现代的劳斯莱斯。这一下子跑死了两辆劳斯莱斯,这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冯亦程提着袍子跑进去。然后就看到七王府脸色苍白,一手扶着茶几,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的问。躺下跪着的穿着疾行服的男人悲怆的又说了一次,“纯贵妃娘娘,薨了!”冯亦程:!!!!邙天祈的母妃没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邙天祈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冯亦程能看出来,他已经在悲痛的边缘了,五指深深的镶嵌进茶几里,喉结不停的上上下下。“八日之前。”说完暗卫又磕头,“属下该死,没能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到王爷面前。”薨逝这种事情,用飞鸽传书是极其不严肃的,只能人来送信。“母妃,薨了吗。”邙天祈硬撑着一口气,站的笔直。尾腾站在一边欲言又止。冯亦程靠在门框上,第一次看到邙天祈这样的面如死灰,就连他以为自己要暴走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丧。“母妃薨逝之前,可留了什么话给本王。”“回王爷的话,不曾。”“不曾?”七王爷反问。“纯贵妃娘娘,是……是突然暴毙。”“什么!”邙天祈说着一掌拍下,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内力,茶几顷刻间变成一堆齑粉。随后,“噗……”邙天祈吐出一口血来。冯亦程知道这是气急攻心,再加上之前他喝了太多他的血,纯阴之体的血还没消化完,所以才会导致吐血。但是这事儿也就冯亦程知道,屋子伺候的下人门都下坏了,跪了一地。“突然暴毙,你们是怎么保护娘娘的!本王要你们何用!”邙天祈说着就拔出身后墙上的配剑。“属下该死!”那京城一司来的暗卫也是不惧,跪在地上闭上眼睛,等着王爷赏剑。冯亦程略微惊讶,邙天祈不像是这么暴躁又蛮不讲理的人啊,人家跑死了两匹马,把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的提高到了七天,你还不满意?冯亦程打算救下这暗卫,正准备抽机械鞭的时候,他就发现邙天祈不对劲。他双目已经开始泛着赤红色,脖颈微微有些磷光,虽然鳞片还没冒出来,但是感觉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冯亦程暗道一声不好。随即快步进去,侧着身子一手捏住邙天祈的拿剑的手腕,说:“你们都退下!安排人带一司的暗卫下去洗澡休息,今日尾侍卫长不在,本司长暂代!”“是!”一屋子人陆陆续续出去。那刚才准备受死的暗卫擦擦额头上的汗,跪下给王爷磕了个头也出去的。倒是个忠心的。冯亦程突然对京城的一司二司感兴趣起来。当然,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等到门一关上,冯亦程就打算划破手指给他喂血。邙天祈反手捏住他的手腕,“本王没事了。”“你刚才差点暴走!你怎么回事!”明明说是喝了血会压制毒性的,怎么感觉反而严重。“冯六,本王的母妃没了。”他虽然在喊冯六,但是双眼空洞的像是自说自话。“年纪大了,你想开一点。”冯亦程也没经历过这种事,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七王爷摇头,“母妃是医药世家的小姐,怎么会暴毙,而且他今年也才三十有六。”冯亦程:!!!三十多才?也对,他怎么忘记了这是古代,十多岁的女孩子就要被迫生孩子的。“你出去吧,本王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会。”“我……”“出去。”冯亦程:……行吧。“那你有事叫我。”冯亦程一步三回头,然后拉上门。刚到门口就遇上探子回来报信,“又出什么事了?”探子一看是六司长,马上回答说:“太子已经折返回京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八日之前。”也就是说,就是在贵妃薨逝的那一天。“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是。”八日之前,贵妃薨逝,太子折返,天降大雨,下了整整一周。看来,这个时代的意象还真是有所代表?冯亦程也不敢走远,就坐在邙天祈房间门口的阶梯上。就在这时,七王爷打开房门,“来人,备马,本王现在就要去京城。”冯亦程:???现在???“王爷不可。”冯亦程连忙劝阻。“有何不可!”七王爷只当是没看到冯亦程。“王爷不可!”多粒跑出来跪下,“王爷,娘娘虽然不在了,但是娘娘嘱咐过奴婢,一定不能让王爷冲动,王爷若是此刻回京,那无疑是在告诉天下人,王爷在京城安插了探子。”多粒眼睛肿的不成样子,一看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偷偷哭了好久。整个七王府的人都知道,多粒是娘娘给王爷的大丫鬟。所以多粒出来劝说,七王爷也冷静了下来。“这么说,母妃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把你送给我就是为了给我留这一天?”“……是。”多粒哭的趴在地上。冯亦程看的揪心。“王爷再等等吧,等到朝廷的吊唁文书下来,您再去也不迟,娘娘说了,他离开的时候,才是王爷大展宏图的时候。”“母妃!”七王爷扶着门口的楠木柱,闭上了眼睛。……五日之后,朝廷的文书到了。在嘎嘎嘎的公鸭嗓中,七王爷正式得知纯贵妃娘娘薨逝的消息。从那天之后,七王府就挂上了白稠。七王爷和多粒穿了一身孝服,而冯亦程和尾腾也在腰上系了白绳。整个七王府都沉浸在一片沉痛当中。就连送菜送饭的小厮,走路都不敢大声了,生怕惹了王爷烦心。暗卫司里,尾腾正在帮冯亦程收拾包袱。“要恭喜六司长了,不,从今天起要叫你冯侍卫长了。”“尾哥,你什么意思?”冯亦程不明所以。“王爷要回京了,身边不可能连个贴身侍卫都没有,也不可能带个暗卫,在京城,上到王孙贵胄,下到黎民百姓都是不可以有暗卫的,哪怕有也只能私下用,所以你只能是个侍卫长。”“那你呢?”“我要是也走了,辽城怎么办?”“可……”冯亦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尾腾是几岁的时候就跟在王爷身边了,现在王爷要如今了,那么跟在王爷身边的应该是他才对。“可是什么?”尾腾笑着拍他的肩膀,“你可知京城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比如暗卫最多是多少人?比如京城有哪些达官贵人是墙头草?”“这……”这哪里知道。“我把记录这些东西的册子都房子你包袱里了,你回京的路上就把这些东西背熟,一定要保护好王爷。”“我年纪大了,身上也负伤太多,陪不了王爷走太远,但是你不一样,你身手敏捷机智过人,而且和王爷一拍即合,所以有你陪着王爷入京我是最放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