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敢死者胜

“人人皆知我冯家孤儿寡母不日将回朔阳，朔阳祖宅刚刚修缮好，你们就强夺了去，是也不是？！我长兄不愿同宗族闹得太难看，正为这一大家子回朔阳住在那里头疼，你们倒好，追上门来竟然还要我长兄以世子之尊强压朔阳县令放人！”“我大都冯家皆视百姓如骨肉血亲，但凡有对百姓不敬者，皆罚！就是我……曾因在这府门前对百姓挥鞭，领了军棍！更别提朔阳冯氏子嗣杀人害命，便更不能饶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些年我大都冯家对宗族仁至义尽，无愧于天地！可宗族如何对我冯家孤儿寡母的？”“我祖母还是大长公主！我长兄还是镇国世子，竟然被你们欺凌到如此境地！害得我祖母吐血晕厥！我冯锦稚今日将话放在这里，若我祖母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务必要你们这些狼心狗肺贪心不足的无耻小人……不能活着走出大都城！”冯锦稚说完，又高声道：“郝管家！从今日开始，宗族这些人若敢上门……或在门前闹事，不必再留情面！以聚众闹事为由让府衙将他们全部带走入狱！”“是！”郝管家恭敬应声。冯锦稚手中握着长鞭，指了指宗族之人，转身进门。郝管家冷眼看着已经全然傻眼的宗族之人，吩咐道：“你们若还不走，我便派人去请府衙的差役来拿人了！”百姓们看着面红耳赤的朔阳冯氏宗族之人，心中骇然，议论纷纷。“这朔阳宗族也太嚣张了，竟然将大长公主都气吐血了！”“昨儿个还说镇国世子不相助宗族子嗣，反要出族，我还想着这镇国世子要回朔阳了，怎么还如此拿架子，日后不要宗族堂兄弟们帮扶了？不成想……原来是让镇国世子压着当地父母官放害人性命的人！难怪镇国世子不帮了！”“哎！冯家就是太仁善，连大长公主都气吐血了，还不让人将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捉拿起来，竟然放过了！”“可不是，就上一次冯家四姑娘被打的那一次，不就是因为四姑娘对一群收了他人银钱故意来闹事之人挥鞭，所以才挨了罚！”“冯家宗族如此嚣张，这还是在大都，都将大长公主气吐血，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大都冯家这一门孤儿寡母，族长都是这个样子，还不如出族算了！”“你们知道什么！”有族老惶惶不安解释道，“那大长公主他根本就没……”族长一把攥住那族老的手，阻止族老再说下去。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堂堂先皇嫡女当朝大长公主为了对付宗族会装吐血，旁人只会觉得宗族之人为了推脱罪责，什么谎言都说得出来。族长摇了摇头，大长公主出手……宗族狂妄嚣张名声很快就会传播开，如今在狱中的孩子们怕是救不出来了。想到冯亦程在朔阳时立下的誓言，若是不将那些宗族子弟除族，冯亦程就要出族……正如大长公主所言，没了镇国世子的庇护，宗族欺凌大都冯家孤儿寡母，将大长公主气吐血的事情传到官场，官场之人看风向行事，冯氏宗族要完！可，若是真的要将那些孩子除族，族长的孙子冯卿节也在其中，这让族长怎么忍心？！“族长，现在怎么办？”有族老问。族长咬了咬牙，看着守在镇国世子府门口的护院军和郝管家，道：“先回朔阳，商议之后再做打算。”很快，董氏和二夫人刘氏、三夫人李氏、四夫人王氏都闻讯赶到长寿院，五夫人齐氏在月子中虽然没有亲自过来，却派了管事嬷嬷翟嬷嬷亲自过来探望。五姑娘冯锦昭，六姑娘冯锦华和七姑娘冯锦瑟也都匆匆赶了过来，卢姑娘闻讯拎着自己的药箱而来，十分急切。冯亦程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祖母什么都不瞒这个卢姑娘，同卢姑娘说了此事，卢姑娘一脸恍然后道：“若是义母信得过，我可以义母施针，虽然稍稍会让义母有些心慌，可却能瞒得过太医诊脉，等太医离去后，我再为义母施针便可缓解症状……”见大长公主点头，卢姑娘净手后，打开药箱取出金针来，用火烧灼金针。冯亦程认真端详眼前垂眸为大长公主施针的卢姑娘，开口问：“姑姑用的这套金针，看起来像是祖传的？”卢姑娘没有想到冯亦程会唤他姑姑，略显错愕之后笑道：“算是祖传的，这是我母亲成亲之前，外祖父赠予母亲，母亲后来又赠予我的，不过外祖家倒是有一套祖传了几代的金针。”冯亦程点了点头不再问，退至一旁看着拨动手中佛珠嘴里念着佛经祈求上苍保佑祖母的四婶王氏，抬手抚了抚被他藏在心口的那封信。太医院闻讯大长公主被冯氏朔阳宗族逼得吐了血，黄太医带了三位国手一同赶来。卢姑娘就伺候在一旁，与太医院诸位国手说起大长公主平日习惯，对大长公主近日所食所用描述详细，并同太医们一同讨论如何给大长公主用药，黄太医颇为欣赏望着卢姑娘，只觉……这姑娘的医术绝不在他们之下。黄太医不免想到那个卢姑娘是冯素秋转世的传闻，再看和诸位太医斟酌药方的卢姑娘，一身淡雅素净的气质，当真与他师兄洪大夫的爱徒冯素秋如出一辙，难怪大长公主会觉得是冯素秋的转世。也是，如今大长公主所生子嗣都去了，大长公主总要着一个寄托才是。黄太医开了药，交代了卢姑娘煎药的方法和用量，董氏将诸位太医送出长寿院，命秦嬷嬷亲自把人送出去。卢姑娘重新为大长公主施针，安顿好大长公主，回头对董氏几位夫人行礼后道：“义母这里有我照料，各位嫂嫂还是回去歇着，到底这里也不宜人多。”大长公主倚着团枕，拨动手中佛珠开口：“都回去吧。”“母亲，我还是留下来陪你照顾祖母，顺道和你学习。”冯锦瑟对董氏行礼道。董氏点了点头：“好……那就辛苦你了！”“祖母面前尽孝，是锦瑟应该应分的，怎敢称辛苦。”冯锦瑟忙道。众人同大长公主行礼后退出长寿院上房，董氏皱眉一脸担忧对冯亦程道：“你的铁沙袋，是不是也太沉了些？”“也还好，阿宝有分寸必不会伤到自己，阿娘放心。”冯亦程将董氏送到路口，行礼目送董氏离开对春桃道，“走……去看看四婶。”丽水苑门口洒扫的粗使婆子看到冯亦程往他们院子的方向过来，连忙进屋禀报关嬷嬷。不知道是不是冯卿玦与四夫人母子之间有天生的感应，四夫人王氏笃定冯亦程是给他带来冯卿玦的什么消息，连忙从屋内出来。刚迎到院门口，就见冯亦程进来。“四婶怎么在外面？”冯亦程笑着问。四夫人王氏紧紧握着手中的佛珠：“听说你来了，出来迎迎，灵云那去将刚做好的羊乳酥给大哥端一碟子过来。”关嬷嬷忙打帘，恭敬请冯亦程进门，十分有眼色未曾进去，反到是让灵秀端来两个小绣墩，拉着春桃坐在廊庑下说绣花样子的事。冯亦程同四夫人王氏在临窗软榻前坐下，他将藏在心口的信递给四夫人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