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而且这毒月月发作,让人痛不欲生,半年后就会要了人的命,我怕我们届时赶不回去!全都要死在晋国!”也有人低声附和。“这么杀过去,我们能活下来的人能有几个?说不定全都死在这里,虽然我们是死士,可能活的情况下谁不想活着?毒发那点儿痛苦和死去比起来,不算什么!”那带头之人擦了把头上的汗,冷静深沉的眸子凝视冯亦程的方向,将手上的布条重新缠绕好,擦去鼻头汗水,“既然是我带你们来的,我就想将你们都带回去!再等几日……我们在上山之后解决了镇国公,就回西凉!若是还是不能解决镇国公,再行鱼死网破之法也来得及!”那带头之人一声令下,其他人终于还是重新归队,跟着一同训练。沈晏从速度很快,冯亦程一行人离开之后,他便将此次随同上山剿匪的新兵分为十二队,让自己人同那群西凉来的杀手一同训练新兵,静待上山剿匪前选出谁人护卫镇国公。冯锦稚骑着马跟在冯亦程身边缓慢说着今日演武场上的事情,他道:“那些人的身手我看了,招招都是要人命的杀招!这可是死士的路子!而且……那些人虽然极力掩饰,可行礼时……姿态如出一辙,定然是被人**过,绝对不会是普通百姓!”如今,冯锦稚越发的稳重,遇事喜欢多思多想,不再同之前那般沉不住,随性而为,冯亦程很欣慰。他抬手摸了摸冯锦稚的脑袋:“不错,那些人是西凉来的杀手,约莫是冲着我来的,不过不打紧,如今将他们放在军营之中,让他们教那些新兵,也算是物尽其用!”“可这太危险了长兄!”冯锦稚和那些人粗粗交手,便知那些人各个身手不凡。有如此身手,又对冯亦程心怀叵测之人,冯锦稚如何能不担忧冯亦程的安危。“他们若是想要以死相拼,当初便不会入军营,直接杀入冯府就是了!放心吧……此事还在掌握之中,不会有事!”冯亦程见冯锦稚眉头紧锁的模样,心头软了软,又安抚他道,“且在军营被沈晏从管的滴水不漏,他们就是想来冯府行刺,也出不来啊!”兄妹俩说这话,就到冯府门口。只见冯府门口停着一辆青围马车,一穿戴齐整的中年男子立在马车前头,不住往远处张望。看到冯亦程和冯锦稚在冯家带刀护卫陪同下骑马回来,那中年男子连忙小跑上前,谁知还未靠近,便被冯家门口小跑出来迎接冯亦程的护卫拦住,呵斥其不许靠近。“镇国公!镇国公!我乃是冯氏宗族族长的妻兄,今日送妹妹归家,特来向国公问个安。”昨日方氏收拾了东西回娘家的事情,满朔阳城都传遍了。方氏的兄长弓着腰,笑眯眯对着冯亦程的方向作揖,见冯亦程下马又要上前,可冯家护卫并未放行。那冯岐禾性子执拗,是真的被方氏这小人做派弄得急了眼,决意休妻。今日方氏这兄长将方氏送回冯府,冯岐禾一开始倒也没有那般不留颜面,以为方氏知错还是让方氏进了门。可谁知方氏进了冯家门,竟然摆出一副要同冯岐禾谈条件的架势,说要让他回冯家也可以,除非冯岐禾能设法让镇国公见一见他兄长的嫡次子。冯岐禾一听当即翻脸,直接掀了桌子,让下人拿来已经写好的休书丢给方氏,让方氏回方家去。方氏从未想过冯岐禾会真的休妻,气不过,便拿自己嫁妆说嘴,可他没想到冯岐禾竟然昨日便已经让人将他的嫁妆给收拾妥当,方氏当即气得哭泣不止,称冯岐禾没良心,他为冯岐禾生儿育女,如今冯岐禾当上族长了,就这般对待糟糠之妻。方氏自小被家中的长辈宠坏了,哭得不行,好在方氏的兄长还算拎得清楚,他一看这样的情况,连忙出来打圆场,说当初在冯亦程还是世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家高攀不起,更别提现在冯亦程已然是国公之尊,他们方家绝对没有这个心思,方氏这么说……也只是在气头上,又是被他这个兄长送回来,而非是冯岐禾去接,面子上过不去,才如此口不择言,希望冯岐禾看在冯卿平的份儿上,饶过方氏这一次。方氏的兄长提到儿子,冯岐禾闭了闭眼,觉得若是真的休了方氏……儿子面子上也不好看,毕竟方氏是儿子的生母。可方氏却流着泪称要和冯岐禾鱼死网破,冯岐禾气得说这次非要休妻不可,拂袖离去。方氏哭哭啼啼的嚷着要哥哥带他回家,可方氏的兄长转念一想,想着如今只有镇国公出面,或许还能挽回冯岐禾休妻的念头,方氏的兄长忙带着方氏来找冯亦程。冯亦程下马,并未让护卫撤开,只将手中的乌金马鞭丢给卢平,看向方氏的兄长。方氏的兄长没想到没想到镇国公这般不给面子,好歹两家算是沾亲带故的。可人家是国公,他只是一个乡绅,若非这层亲戚关系,怕是镇国公脚步都不会停留,方氏兄长相通之后态度放得极为地,跪地叩首行礼后道:“国公,昨日冯氏族长和其妻室方氏发生龃龉,起因是因为方氏打探了国公的行踪,这不……方氏也是为了能早早的去迎一迎国公,谁知道族长生了大气,眼下要休妻!草民为了妹妹只好厚颜来求国公劝一劝族长!”“你这话说的好生奇怪!人家两口子吵架,你跑来求我长兄,你怎么好意思开口的?”冯锦稚随手将马鞭丢给护卫,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盯着跪在地上的方氏兄长,视线往那青围马车的方向瞟了一眼,道:“不是我说族长这妻室,国公的行踪也是他能打探的?!我长兄这是不较真……若是较起真来,方氏图谋不轨打探国公行踪,怕是少不得入牢狱接受盘问。”方氏的兄长伏地称是:“他已经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还求镇国公在族长面前美言两句!”“我能立在这里,听你说完这许多,是因为你是冯氏族长的妻兄。”冯亦程声音不咸不淡十分平静,“于礼我是族长的晚辈,不宜过问长辈房中之事!于情……我极不喜有人打探我的行踪,若非他是族长之妻,冯卿平之母,此刻应当在狱中受刑!我的话你可明白?”方氏兄长脊背微微出汗,叩首称是。听到冯亦程一行人入府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方氏的兄长才敢抬起头来,他二话没说,小跑到青围马车旁,对还坐在里面直哭的方氏道:“妹妹!我看还是好好回去求一求冯岐禾吧!这镇国公和镇国王不同,不会如同镇国王那般尊重冯氏宗族族长,和族长之妻的!”方氏兄长只觉自己也是鬼迷心窍了,之前方氏在冯亦程还是镇国世子之时,还想着他始终也要靠着族里养老,现在想来,当时简直是猪油蒙心痴人说梦,别说如今这冯亦程已经是镇国公了,此子身上的气势如此之胜,绝对是看不上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刚才冯亦程的话坐在马车内的方氏也听到了,他揪着帕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还怎么求他!我刚才也说了,只是让他安排镇国公见一面而已,他直接就掀了桌子……我不回去了,我要回方家!我不要在冯家受这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