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长袖善舞

“以前冯家宗族子嗣不看大用，不过是因为有样学样，都想着吃喝玩儿乐，躺在族内等着宗族养活。如今慢慢启用了一些族人子弟，父亲借鉴了咱们新兵营的管理法子，做的好的有赏，做的不好的有罚，如今族人挣着将事情做好，想着能在阿哥面前露个脸，好博个好前程，倒是用心了很多！”冯卿平说起族内如今的情况，眉目间终于有了笑意。“等用心**几年，想来也就能为阿姐效力了。”冯卿平信心十足。一个宗族能否长盛不衰，得看族长如何带领。若身为族长都立身不端，那宗族自然是要衰败的。如今冯岐禾顶上族长位子管理宗族，将心思从那些古籍中收了回来，全部用在重振冯氏宗族之上，眼下看来是颇具成效的。“如此，宗族的人倒是可以都用起来，但……一定要防微杜渐！”毕竟宗族之人，之前可是从根子上都烂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冯亦程要用也要防。春桃跪坐车厢内，忙碌着点香，给冯亦程泡茶，又往冯亦程的腰后塞了个绣合欢花的姜黄色缎面隐囊。对于冯亦程和冯卿平所说之事听不懂也不操心，只想怎么才能伺候的冯亦程更舒坦些。冯卿平颔首：“阿哥放心，这个父亲已经反复叮嘱，暂时我留在身边的只有三个族兄，等一两年后，这三位族兄倘若能够始终如一，且能为宗族和阿哥可用，我便带来见阿哥，若是不可用，便派去做些无关紧要的活计也就是了。”“你办事一向稳妥，我很放心。”冯亦程望着骑在马背上的冯卿平又道，“这段日子你同沈晏从关系处的不错，要是有机会，不要漏了痕迹……打探打探沈家的来历。”冯卿平一怔，太守一家的来历要查对于冯亦程而言应当并不难，可冯亦程突然说要冯卿平从沈晏从处打探，他便知冯亦程这是对太守一家子有了什么怀疑。“我明白了，阿哥放心！”冯卿平点头。“好了别送了，回新兵营去吧。”冯亦程含笑对冯卿平道，“辛苦了！”冯卿平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一夹马肚走至一旁，对冯亦程抱拳行礼，目送冯亦程的车队离开，冯卿平这才调转马头回校场，并将冯亦程叮嘱打探沈家来历之事放在了心上。卢平沈青竹带队，一行人出了城进入山道没多久，在最前带队的卢平便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背上背着小包袱的沈青竹和卢平调转马头，骑行回到冯亦程马车旁，就见冯亦程已经下了马车，一跃上马接过护卫递来的缰绳。冯亦程扯住缰绳，将一封信交给卢平后，又对卢平道：“平叔，派人将这封信给南疆的程远志将军他们送去，你带着队伍先往前走，我随后跟上。”“是！”立在马车旁的春桃仰头望着冯亦程，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大哥小心啊！”冯亦程颔首。目送冯亦程和沈青竹快马沿小路而去，春桃这才惴惴不安上了马车，卢平亦是派了个人前去送信，自己打马上前带队缓缓往前行进。冯亦程信中所写，无非是让程远志有什么难处可直接找太子要，毕竟如今在太子眼中，冯家军就是太子手中的私兵，他定然会多多照顾。纪庭瑜已经在约定地点久后多时，听到马蹄声，这才从土坡上方的高树冒头，见是冯亦程和已经换了男装的沈青竹，纪庭瑜忙带着人从高树上一跃而下，迎上前来。冯亦程看到纪庭瑜勒马，只见纪庭瑜匆匆上前，单膝跪地：“大哥！”“起来吧！”冯亦程下马，看着跟着纪庭瑜在这山里窝了这么些月，黑瘦却更加精神了的冯家护卫军，笑道，“看着都精神了不少！”纪庭瑜视线落在沈青竹的身上，笑着颔首打招呼：“沈姑娘！”沈青竹点了点头从冯亦程的手中接过了缰绳，冯亦程一边同纪庭瑜往山上走一边道：“今日我将青竹带了过来，让他女扮男装助你训练新兵！你如今可还遇到什么难处？”沈青竹身份特殊，在一切还未准备万全之前，决计不能让纪庭瑜训练的新兵知道沈青竹……便是镇国公冯亦程身边的护卫。“按照大哥的吩咐，不参考虎鹰营训练方式，集中速训这些月下来，大致已经摸清楚兵士所长，如今难在征兵，晋国南疆北疆接连两次大战，举国征兵，我们所能招揽的人数有限。”纪庭瑜皱眉道。冯亦程看着纪庭瑜笑了笑：“举国征兵，难道不是我们征兵的好时候么？朝廷下令征兵，府兵首当其冲，府兵之所以愿意成为府兵，是因朝廷给了地……且免赋税，可如今豪绅大族强占土地的事情屡见不鲜，府兵无地难以过活，朝廷接二连三征兵，府兵逃散……设法接引过来便是！”纪庭瑜所训练的这支队伍在精不在多，冯亦程让纪庭瑜在训练中摸清兵士所长，取十人一队，各有所长，相辅相成，协作互助，那么这支小队便不仅仅只是能山地战，夺城战，只要利用得当任战事，都可成为插入敌军重盾之中的羽箭！此法虽然没有朝廷征兵的便利，却也不失为如今召集人手的一个好方法。而且，冯亦程有一个极为冒险的想法，既然纪庭瑜带人连太子的车队和镇国公的车队都敢劫，为什么不能劫一支刚刚招募的军队回来。晋廷征兵，一般都是朝廷下征兵令，指派武官携征兵令前往地方，招募完毕，又亲自送新兵前往各大军营进行训练编排。纪庭瑜显然也想到了这个方法，他试探同冯亦程探口风：“大哥，小的想……劫个征兵令，把兵带回自己家地盘。”冯亦程脚下步子一顿侧头看向纪庭瑜，没想到纪庭瑜竟与他想到了一起：“纪庭瑜你胆子很大啊！”纪庭瑜看冯亦程眸底带笑的模样，便知冯亦程是同意了。他们大哥胆子可要比他想的大得多。“朔阳因为练兵剿匪的缘故，所以不曾征兵，可……从别的地方劫了新兵，怎么悄无声息带回来，还有沿途补给，新兵入山之后如何将他们按在山中不得出入，你可有想过？”冯亦程问。纪庭瑜点了点头，心中里已经有了极为完善的策略：“不过，这都需要大哥派人协助。”“你若觉得可行，同刘叔商议便是，练兵之事交给你，万事自是你来做主。”冯亦程对纪庭瑜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纪庭瑜对冯亦程长揖到地，郑重道：“大哥放心，等来日大哥需用兵之时，纪庭瑜绝对会给大哥一支可用之军。”当初大哥将他安排出来在这里办山匪的时候，纪庭瑜便知道大哥未曾明言……但说出来却足以令人惊心动魄的目的。纪庭瑜愿为冯家还有大哥的志向，穷此生之心力，呕心沥血，只求能看到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的一天。因为纪庭瑜知道，皇室倾颓之势已显，居高位整日里却只算计些蝇营狗苟，而晋国只有胸怀大志冯家人，才能担得起平定乱世的担子。纪庭瑜，愿意跟着冯亦程……反了这林氏皇权！冯亦程离开之前将沈青竹留在了纪庭瑜这里，等回程的时候再提前送信让沈青竹汇合。当年冯亦程训练护卫队，沈青竹跟着冯亦程一同训练，深知其中乾坤，此次留在纪庭瑜身边，是为了替纪庭瑜参详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