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并非是父皇之子,是皇后和符若兮的,那符若兮往大都城送的……待机而动四个字是送给皇后的?”太子对符若兮恨得咬牙切齿,心中却也生出几分欢喜来。符若兮“待机而动”那四个字,太子还留着,准备做符若兮谋逆的证物,就是可惜……那个送信的死士死了,问不出什么东西。倘若皇后腹中那孩子真的是符若兮的,信王、皇后……就永无翻身之日,那个梁王又怎么是他的对手。太子眉毛挑了挑,长长舒了一口气,脊背靠在椅子上,唇角若有似无带着笑意。事不宜迟,太子想了想吩咐道:“全渔,派人去将方老和秦先生、任先生唤来!”“殿下……此事关乎皇家颜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怕陛下会怪罪太子殿下。”冯亦程又道。太子一想是这么个理,他便道:“此事,孤倒是想交给你去办,可父皇对你的疑心并未解除,你办,父皇反倒要怀疑!此事便交给方老去办吧!”立在门口的全渔听到这话,转身派人去唤方老。冯亦程能为他奔波,太子自然也要做出为冯亦程打算的模样。“w倒不怕被陛下疑心,就是怕坏了殿下的事情!”冯亦程起身朝太子殿下长揖一礼,“那此事便交给方老,方老老成持重必能办好,w便不多留了!”此事,冯亦程只能充当一个点拨太子的人,而不能做那个将事情做完之人,否则太子定会怀疑他,所以即便太子不这么说,冯亦程也会称大都城中无人,无法为太子详查此事。“对了……”冯亦程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太子,“在回镇国公府的路上,我看到有似乎有战报送往官署了,是从东边儿来的,可是安平大营出了什么事?”太子摆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那倒没有,是大燕和北戎联合攻打南戎,此事也能理解,这南戎设伏杀了大燕的和亲公主……北戎的新后,大燕和北戎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自然是要打南戎的!也好……南戎刚刚劫掠我晋国登州城,也该吃点儿教训苦头。”太子显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殿下!”冯亦程突然表情郑重起身,朝太子一拜,“大燕和北戎攻南戎,此事……我们晋国可不能置之不理,听之任之!”太子没明白冯亦程的话,眉头一紧:“镇国公此话何意?是……觉得晋国应当趁机剿灭南戎?”冯亦程视线落在太子书房里挂着的疆域图上,起身朝疆域图走去,太子也忙跟上。“殿下您看……”冯亦程手指向居于晋国之西的大燕,“大燕居于我晋国之西,如今更是掌控居于我晋国之东的北戎,若是此次一战……北戎吞了南戎,大燕和戎狄关系密切,便会对我们晋国形成夹裹之势!殿下……南戎在,则与北戎、大燕纠缠,可使晋国安啊!”太子看了眼疆域图下方的大燕,又看了眼疆域图上方的戎狄,身侧拳头紧了紧:“南戎刚刚劫掠登州,难不成我们还要帮着南戎吗?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殿下,居安而思危,忍一时意气着眼全局,才能谋得天下!为我晋国安宁,冯亦程请太子遣使前往北戎大燕予以警告,派人传信舅舅,可让安平大营和登州军枕戈待旦!”冯亦程长揖对太子道。在军事之上,太子一向相信冯亦程,毕竟南疆之战他曾对冯亦程有疑,结果损失惨重。太子殿下视线凝视着疆域图,拳头紧了紧:“可是父皇还未醒来,此事……”“殿下,您将来迟早是要登上帝位的,陛下如今昏迷不醒,将朝政交于殿下之手,殿下要做出一些事情来,才能让陛下放心将大晋江山托付给殿下啊!只要殿下觉得是为晋国好,便可以下令!自然了……此事若是殿下拿不准,可即刻招兵部尚书还有谭老帝师商议!陛下托付谭老帝师辅政,老帝师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说来说去,太子还是还怕担责任,冯亦程摸透了太子的心思,所以提议将此事与谭老帝师商量,得到帝师和兵部尚书赞同之后行事,太子就会觉得……即便办错了他的责任也不那么大。果然,太子点了点头,又吩咐全渔去召兵部尚书和谭老帝师速速来太子府。对晋国来说,围在晋国周围的诸国越是分裂的多,越对晋国有利,冯亦程明白这个道理,谭老帝师和兵部尚书也明白。不论这一次北戎和大燕攻打南戎……是为了替大燕明诚公主复仇,还是为了为来日布局谋划,冯亦程都要护住南戎!因由,除了的确没有南戎之后对晋国不利之外,冯亦程还要护住阿瑜,还要舅舅安然在南戎训练自家骑兵。“此事你不用担心,和老帝师还有兵部尚书商议之后,孤会立刻遣使入大燕和北戎!你回去好生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太子又吩咐全渔去开库房,给冯亦程送了不少上等的补药,又派人送去金银,明着说供冯亦程朔阳剿匪练兵之用,其实也就是赏给冯亦程,为了卖他一个好的。冯亦程出府后没多久,方老便匆匆赶来书房。太子已经换了衣衫,正倚在榻上,用冰帕子敷着头,听到全渔说方老到了,这才拿下头上的帕子坐起身,随手对方老指了指软榻旁的蒲团:“方老先坐!”方老拎着衣裳下摆在蒲团上跪坐下来,小太监迈着碎步上前给方老上了茶后又退下,太子才望着方老开口:“有一件事,要方老私下去查一查!但要快!”方老朝着太子的方向拱手:“太子殿下吩咐便是!”“你去查一查,父皇迎娶皇后为太子妃那年,符家和皇后母家发卖的仆从都被卖到了哪里,找几个问一问,当年符若兮和皇后是不是有婚约!!”太子眸色沉沉望着方老,郑重叮嘱,“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所以孤只告知方老一人,方老查的时候务必小心。”方老一听,此事只告诉他,又见太子没有唤秦尚志和任世杰来,当下跪直身子朝太子行礼道:“殿下放心,此事老朽必定办妥!殿下……这可是怀疑皇后和符若兮的关系?”太子点了点头:“这皇后自打怀孕之后只让胡太医诊脉,孤想起之前皇后身边贴身宫婢送符若兮出宫之事,怀疑……皇后腹中的孩子,并非是父皇的!若是此事为真,那皇后、信王便是万劫不复,再也没有人威胁孤的位置了!”方老很快将太子给的消息顺了顺,猛然抬头朝太子望去:“要想将皇后和信王至于万劫不复之地,老朽倒是想起来一事……”太子将冰帕子丢进水盆之中:“方老直言。”“太子殿下可曾记得,当年皇后入太子府后,得知俞贵妃已经生下了殿下,对俞贵妃百般刁难,后来皇后有孕……信王未到足月,俞贵妃与皇后发生争执,以致信王早产!当时……皇后声称俞贵妃推了他,若非后来寿山伯夫人赶回来称皇后是自己绊倒,俞贵妃当时与他说话,是匆匆赶过去扶皇后的,怕是俞贵妃当时就性命不保!”方老眸色沉沉,“如今想来,太子殿下难道不觉得,或许是皇后妊娠之期已满,想要借此来陷害俞贵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