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看着如此懦弱的梁王,心中倒很是舒坦,这样的梁王登基……才好被他把控。闲王拍了拍梁王的肩膀道:“就算是信王知道了也不要紧,信王要防着城外的安平大营两万将士,又要对付已经随太子进宫的巡防营,顾不上我们!”闲王握住梁王的手,转头看着大厅内的南都的各位将军,高声道:“既然信王已经知道了!那么……就让梁王带着我等,前往皇宫……诛杀逆臣信王,与巡防营里应外合剿灭已经反叛的禁军!”说完,闲王又用力捏了捏梁王,转头看向梁王:“等灭了信王,再绞杀毫无防备的巡防营,斩杀太子……顺理成章将罪责推到信王头上!梁王……不过是救驾去迟了而已!”梁王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只觉那大位就近在眼前。“我……我都听岳父的!”梁王怯弱弱开口。“让藏于大都城中各处的南都军于武德门前集合!”闲王握着腰间佩剑,高声喊道,“我等……即刻进宫!护驾!”立于正厅的南都将士纷纷抱拳称是,气势如虹,仿佛已胜券在握。临出门前,闲王吩咐暗卫一定要守好闲王府。立在闲王身边的梁王略所思索后小心翼翼上前,用蚊子似的声音道:“岳父,您看要不要将镇国公府的二夫人和那位七姑娘抓了?着这镇国公用兵如神,万一……万一他要是真的有长翅膀的能耐,飞出信王派人守住的四个城门……带来了安平大营的两万将士怎么办?”说着说着,梁王就哭了起来,用衣袖抹眼泪:“岳父……我好怕!要不然……要不然算了,若芙怀了我的孩子,我不想孩子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岳父……”闲王咬了咬牙,忍住想要吼着梁王将哭声收回去的冲动,细思了梁王的话,却也觉得梁王说的在理。冯亦程虽然如今手下无兵,可谁知道冯亦程会不会设法调来安平大营两万将士,此子行军打仗是个好手,又和冯威霆、冯岐山一般,心机深沉,不得不防。为以防万一……还是将冯家女眷攥在手心里的好。闲王想了想,又派人带五百人,前去冯家捉拿冯家女眷。梁王听到这话,低垂着眼眸,退到在旁人看不见的偏僻角落,那眼神就如同……整日处在阴暗发霉终日不见日光的地窖之中,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舌。东门内哪条街道,商铺门板上屋檐上,全都是羽箭,地上鲜血混着残肢断骸还未来得及全部清理干净,可见刚才战况惨烈。东门守城将军见有人前往东门,立刻戒备,弓箭手箭指冯亦程。直到看清楚快马而来的是冯亦程,东门守城将军连忙小跑下城墙,朝着冯亦程长揖行礼:“末将见过镇国公!”太子殿下和方老安排他悄无声息杀了信王的人,务必控制住东门之时,便交代过,要把控东门……任何人都不能出入,除非见到了镇国公,可见太子对镇国公的信任程度。“刚才东门大战,可抓住活口了?”冯亦程坐于高马之上,声线冷沉问道。“回镇国公,抓住了二十六个!”守城将军道。冯亦程下马,将手中乌金马鞭丢给冯家军护卫,抬脚朝城墙台阶上走:“审了吗?”“还未曾……”守城将军抬头看了眼冯亦程,立刻跟上,“镇国公难道不立刻出城,带安平大营两万将士前来救驾吗?”闲王还未动,冯亦程心里并不着急。“把人带上来,我有话要问。”冯亦程回头看了眼那守城将军,“我比你更关心太子殿下的安危!”那守城将军不敢再言,立刻应声,让人将抓到的二十六个活口带上来。城墙之上,冯亦程朝远处安平大营驻扎的方向看了眼,便听见守城将士将活捉的南都军带了上来。南都军被押上城楼,看到今日在冯府门前一箭射穿他们小王将军肩甲的冯亦程,再想起冯亦程杀神之名,顿时双腿发软。冯亦程看着被押跪于面前的南都将士,开口:“你们是南都军?”守城将军诧异朝着冯亦程望去,却见冯亦程面色冷清平静,他用力握住自己腰间佩剑。几个人都不吭声,冯亦程朝跟随他而来的冯家护卫军望去,冯家护卫军颔首,抽出腰间佩剑,手起刀落……血雾喷溅,一个南都军顿时人头落地。其余南都军看到滚落在前方的人头,发出绝望惨叫,那人头……满脸惊恐,眼睛都没有合上。冯亦程眸色波澜不惊,慢条斯理开口:“我再问一次,你们是南都军,还是信王的人?”“南都军!我们是南都军!”有南都军哭喊道,“求镇国公别杀我!”一个口子突破,其他南都军忙惊慌失措将自己知道的往外倒。“我们奉命乔装进了大都城,藏于大都城各处,我们是藏于城西一条巷子里的,可我们也不知道那巷子叫什么!”“我知道!我知道!好像叫什么怀巷,我们是南都王江海王将军麾下……”冯亦程又问:“你们南都军来了多少人?”“回镇国公,南都的兵……应该是都来了!”“闲王这是要造反吗?”冯亦程没指望能从这些兵士口中听到答案,这话也不过是说给城东太子派来的守城将领听的。“我们也不知道闲王要做什么,我们来的及早,却被关于巷子内不允许出入,大家伙儿猜测纷纷,我们将军猜测说……闲王可能是要借着明日梁王郡主大婚,借机发难,拥护梁王登基。”守城将领一想顿时就明白闲王意欲何为,闲王分明就是想让太子和信王两败俱伤之后,渔人得利!冯亦程看着那惶惶不安说话的南都兵,道:“带下去吧!”“国公饶命啊!国公饶命啊!”南都军被押下城楼,求饶声远去之后,冯亦程才看向守城将军:“如此……将军还以为,我应当立刻出城带安平大营进城吗?此时进来……难不成是让南都军包饺子?”“可也不能放着殿下不管啊!”那将领焦心不已。冯亦程眉头一紧,便打算给这位守城将军找些事来做:“太子已经带巡防营进宫,你派几个人分别去四个宫门口,和贤王府守着,若闲王有动静立刻来报!”“可是,属下接到的命令……”冯亦程锋芒凌厉的眸子朝那守城将军看去,风淡云轻:“你自认能耐盛我,能带兵救驾?可自去传安平大营两万将士!”“属下不敢!”守城将军惶恐不已,连忙抱拳,“只是属下的确接到命令,让镇国公出城带安平大营军队驰援!”冯亦程朝那守城将军走进一步,拇指抵住佩剑手柄,寒芒闪烁:“我的话就是军令!不需要你来指教,冯家治军之严……你若想领教,我成全你!”守城将军噤声,后退两步吩咐人去守在皇宫门外,可心里为太子捏了一把冷汗。按照道理说,他一个守城的低阶小官,别人称一声将军,他也没有那个本钱和镇国公论长短,但他全家的命是太子无意救下来的,他必需……为太子尽忠!很快,冯亦程派去给贤王府送消息的护卫先行达到城楼处,称闲王同梁王已经从府上出来,带着众将领似乎是要去皇宫武德门的方向。紧随其后的,便是去柳怀巷送消息的冯家护卫,称柳怀巷的南都军动了,看架势也是前往武德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