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天曜闻言,愣了愣神。可既然这是陛下的命令,他也只能遵从,随后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两父子进入皇宫,去往了御书房。与此同时,金銮殿上。身穿龙袍的李德义早已经是端坐在了龙椅之上。此刻的重臣也尽数在列,先是朝着李德义行了一拜,随后退居两侧,垂手听候。“诸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那便退朝吧。”李德义挥了挥手,淡淡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太师文皓轩走出群臣队伍,面向李德义行了一礼。“爱卿请说!”“启禀陛下,这两日,微臣接连收到平州刺史传来的书信,还请陛下过目。”说完,文皓轩将手中书信双手呈上,李德义点头示意李斯上前将书信接过递到了他的手中。展开书信,看着书信之中的内容,李德义眉头微蹙。信上所述,整个平洲近三个月以来竟是滴雨未下,土地龟裂,一些小河沟都见了底,百姓辛苦劳作化为一场空梦,颗粒无收,百姓过的苦不堪言。在旱灾未至之时,平州刺史便就此事上奏朝廷,可一连三月都未曾收到朝廷传来的消息,以至于现在旱情已经到了无法阻止的地步。看到此处,李德义猛地一巴掌拍在了龙案上,当即冷喝出声:“户部尚书关咏荷何在!”随着李德义话音一落,一名年过半旬的老者连忙从群臣队伍中踉跄跑出,随后噗通一声跪倒匍匐在地。“微臣在!”“关咏荷,你好大的胆子!平洲旱情已经三月之久,为何朕却从未听你提及过此事!你这是要叛上作乱嘛!”李德义怒喝出声。关咏荷闻言,身躯颤抖不止,语气颤抖道:“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的确收到平洲刺史传来的消息,并且,早在三个月之前,微臣便已经从户部派下赈灾银两一百万,这件事情,户部诸位大人能够替微臣作证。而自那以后,微臣便再也没有收到平洲刺史的来信,微臣以为……微臣以为平洲旱情已经得到控制,所以才未曾禀命陛下!”“陛下,臣能够为关大人作证。”“陛下,臣也能作证!”……随着关咏荷话音一落,户部几名官员当即走出队伍,跪拜在地,替关咏荷作证。与此同时,文皓轩也开口道:“陛下,这件事事情微臣倒也知情,关大人的确是在第一时间便对平洲拨去了灾款,若不是这几日臣接连收到这些密信,恐微臣也不知晓实情。”听到此话,李德义眉头皱的越发深沉,既然户部已经向平洲拨去了百万赈灾款项,可为何平洲刺史传递而来的这些密信却是对此只字未提。“陛下,微臣认为,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户部已经拨款,可为何平洲的旱情却依旧没能得到控制,甚至演变成了今时今日的地步,臣斗胆猜测,会不会是这百万银两从户部离开之后,并未达到平洲,亦或者是……”说到这,文皓轩欲言又止,但在场之人谁又不是聪明人,文皓轩未曾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他们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而李德义闻听此言后,脸色也变得阴沉了下来。倘若一切事情都如文皓轩所猜测一般,毫无疑问,这平洲恐怕是出现了老鼠啊。“哼,面对天灾,竟还有人胆敢中饱私囊,好!好的很啊!这件事情必须要给朕查清楚,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连救济灾民的钱都敢拿!”“太师,平洲一事朕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要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李德义冷声说道。可就在这时候,蔡晶却是突然站出身来,朝着李德义道:“陛下,太师大人日理万机,微臣倒是认为太师无法胜任此事。”李德义闻言,愣了愣神,淡漠道:“蔡相何出此言啊?”不等蔡晶回应,文皓轩此刻却是开口道:“陛下,微臣倒是觉得蔡相所言确有几分道理。查案一事,我大武皇朝能胜任之人不计其数,微臣如今年过花甲,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李德义眉头不由轻皱,面露不悦之色。“既然爱卿不愿,朕也不强人所难,此事稍后再议也不迟。”李德义淡漠出声,收起手中密信,目光看向下方众臣,接着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启奏?倘若无事,那便退朝吧。”说完,李德义站起身来,拂袖离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见状,连忙行礼,在李德义离开金銮殿后,众臣才缓缓离去。“太师大人还请留步!”就在文皓轩刚走出金銮殿大门时,蔡晶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文皓轩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只见蔡晶已经是带着一脸笑意来到了他的身前。“相爷有事?”对于蔡晶这人,文皓轩并没有什么好感,两人虽然都是大武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但两人之间却并无任何交集。“方才本相对陛下提议之事,太师大人切勿放在心上。本相也只是关心太师,所以才会出言反对。”“这平洲靠近北凉,本就是荒芜之地。况且今日北凉似乎也不太平,盗匪猖獗,如今实属一个凶险之地……”听到蔡晶的话,文皓轩轻笑出声,道:“相爷言重了,本太师当时还在想该如何拒绝陛下,相爷此次倒是帮了本太师一个大忙,本太师又如何会放在心上。”蔡晶闻言,淡笑出声道:“太师不介意便好。那不知太师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文皓轩闻言,先是看了看蔡晶,随后摇头苦笑道:“不可说,不可说。相爷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猜测,又何须在意本太师的想法呢。”“相爷,时辰也不早了。今日便到此结束吧,这件事情究竟如何,终会有一个结果。相爷,告辞!”文皓轩说完,不再逗留,当即转身离去。看着文皓轩离去的背影,蔡晶脸上笑意越发浓郁,只是这抹笑,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