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到楚默到来,**的周文兵也知道此刻是自己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但考虑到他做的这些事情自己夫人跟家里其他人都并不知情,周文兵自然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这些错事。而周文兵的夫人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在见到自己丈夫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即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文兵,我们这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是世子大人救的,今日世子好不容易来上一趟,妾身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一些食物,世子若是不嫌弃,晚上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说完,周夫人端起一旁的药碗,便离开了房间。在周夫人离开后,楚默朝着于子轩点了点头,于子轩会意,当即转身离去,带上房门,守候在了门外谨防有人偷听。“世子大人,大恩不言谢,您对我们周家所作的一切,周文兵来世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周文兵挣扎着想要起身,楚默却是上前将其阻止,淡淡说道:“本世子救你是因为你对于本世子来说还有一些用处罢了。”周文兵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世子,周某知道此次你前来是为了什么。世子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只要是周某知道的,必将言无不尽。”周文兵道。“好,那本世子且问你,李德义大寿当日,那南齐使臣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你将北凉王府的消息透露给了敌军,所以才导致北凉王府被灭门?”楚默一脸淡漠询问出声。听到楚默的问话,周文兵思绪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的他不过还只是兵部一名侍郎,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才从侍郎一职成为了如今的兵部尚书。待周文兵回过神来后,只听其无奈叹息出声,道:“南齐使臣所说之事只是半真半假而已。当时,我的确是去往了南齐阵营,也是周某向南齐一方透露了北凉王府的事情。但这只是其一,其实去往南齐并非是周某的意愿,而是因为陛下的命令!”“李德义的命令?”楚默皱了皱眉。周文兵闻言,接着说道:“北凉王府镇守北凉,当有不世之功,世子应该能够想得到,这功高盖世,尤其还是藩王,这自然会让陛下感觉到一丝危机。或许是陛下已经感觉到了北凉王府给皇室带来的威胁,此次北燕南齐攻入北凉,对于陛下而言就是一个处理隐患的大好机会。”“世子可还记得翟天曜?”楚默闻言,点了点头。“兵部侍郎翟天曜因私自下达兵部文书,陷害苏将军有谋反之心,已经被发配边疆了。周大人,你突然提及此人,难不成另有它因?”楚默询问出声。周文兵在听完楚默的话后,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何为私自下达兵部文书,他翟天曜在十几年前不过只是兵部的一个小小主事而已,他又有什么胆子敢这么做。所谓陷害苏将军,不过只是有人想要找一个借口阻止苏将军出兵支援北凉战事罢了。”“其实,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吩咐。无论是翟天曜也好,还是周某也罢,都只不过是陛下下的这盘棋的棋子罢了。”“北凉王府镇守北凉有功,陛下虽然对北凉王府已经有了忌惮之心,但陛下还是表现的十分关注北凉的战事,但这只不过都是为了给朝中众臣还有天下百姓看而已。”“明面上,陛下让周某派遣兵部大军护送粮草去往北凉,同时又让翟天曜下达兵部文书传令苏将军领兵即刻前去支援。可暗地里,陛下却是让人悄悄将粮草运输的路线透露给了敌军,甚至就连正要率领前去支援北凉的苏将军也被莫须有的罪名加身,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陛下的阴谋罢了。若干年后,若是无事发生,我们这些棋子也就相安无事,可事情一旦败露,那我们与当年事情相关的人便成为了替罪羊。”“虽然此时翟天曜只落了个发配边疆的惩罚,但在周某看来,翟天曜以及翟家一家老小怕早就已经是被陛下杀人灭口了。”“周某不过只是福大命大,能够得世子相助,不然周某怕也已经……”说道这,周文兵苦涩摇头。听完周文兵的一番话,楚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愤怒,这也完全出乎了周文兵的预料。“世子难道就不生气?”周文兵诧异出声。楚默闻言,淡然摇头。“只有无能的人在知道真相后才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你方才说的这些事情,你可有证据能够证明?”楚默淡淡开口道。“自然!当年陛下是以密函的方式传达我等做的这些事情,周某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故而多留了一个心眼。”周文兵清楚李德义的为人,若是这件事情败露,李德义为了让真相永久消失,必然会对他们这些知道内幕的人动手。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的一样,此刻的周文兵也不得不为自己当初作出的决定而感到庆幸。就是他这样留下一个心眼,这才保住了自己,保住了家人的性命。随后,周文兵便是将存放证据的地方告知了楚默。楚默则是叫来了于子轩,让其将证据取回来。临走之时,已经是酉时。于子轩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落霞城去往了周文兵老宅,去取所谓的证据。而楚默则是婉拒了周夫人的挽留,独自一人驾驶着马车回往了京都。但在临走之前,楚默特意叮嘱了周文兵,让他们不得随意出入府中,毕竟落霞城距离京都不过数十公里的距离,一旦让李德义知道周文兵没死,那他势必会派人前来杀人灭口。回到京都,已经是戌时。楚默并未回到世子府,而是直接驾驶着马车去往了太师府,回想自己这老丈人在临走之前告诉自己的话,楚默便是知道,或许今夜之后,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他将会得到全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