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收回了思绪,继续看公文,皱眉道:“人手不足,我倒是能够理解。可为何粮草的缺口竟然还有如此巨大?”一名僚属抱拳道:“回禀大人,只因大部分青壮年都被征召入伍,导致各地农事都人手严重不足,因此各地粮食产量都不到以往的六层!有的地方甚至不到一半!而,而,……”那僚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郭嘉看向他,道:“有话直说,莫要吞吞吐吐!”僚属应了一声,继续道:“而官方不断大力征粮的行动,又导致民间普遍缺粮,如今许多地方,如两淮地区、青州地区、豫州地区都出现了饥荒情况。许多地方的粮价已经突破了一担八百文了。”郭嘉吃了一惊,心里感觉这件事情必须引起重视,否则未战,只怕内部就先乱了起来。感觉现在民间和军队似乎已经呈现出了争粮的状态。军方大规模征兵同时筹集粮草,是势在必行的,是为了应对不久之后来临的至关重要的决战。然而如此行动却不可避免造成了民间缺粮的情况。如今该当如何?难道是要停止征粮吗?这恐怕不行啊!若无充足的粮草作为支撑,将来的决战只怕未战就已经败了三分,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继续征粮下去,只怕会继续加剧民间缺粮的情况。粮价已经由两百文涨到八百文了,若再征粮下去,这民间粮价真不知道会涨到何种程度?如今民间尚能承受,若继续下去的话,百姓的情绪迟早是会爆发的,那时可就麻烦大了。郭嘉只感到无比头疼,禁不住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想到当前粮食的大头应该还在各地士族的手中,当即抬起头来问道:“各地士族手中的存粮情况如何?”众僚属互望了一眼,一人抱拳道:“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各地士族手中的粮食可算充足。可是,可是只怕没法让他们拿出粮食来平抑粮价啊!……”郭嘉冷哼一声,道:“我可没指望他们能拿出粮食来。我打算以征收军粮的价格从他们手中购粮。如此便不会对民间粮价造成影响了!”众僚属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郭嘉见状,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难道我的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一名幕僚抱拳道:“大人,其实,其实各地粮价如此疯涨,虽然与我们征粮以及民间粮食减少有关。不过,不过各地士族的推波助澜却是更重要的因素,若无各地士族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粮价最多也就到四五百文,而绝无涨到如今八百文这种天价的道理!”其他幕僚纷纷点头附和。郭嘉紧皱起眉头,他突然意识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洛阳,虽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不过几条主大街上依旧是灯火通明热闹喧嚣的景象。皇宫内,刘闲靠在靠枕上,夏侯轻舞与阿依慕一左一右依偎在他的肩膀之上。阿依慕看见刘闲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竹简,心中不忿,忍不住嗔道:“难道竹简比妾身和妹妹都好看吗?”刘闲转头看向阿依慕,呵呵一笑,吻了一下她的红唇,笑道:“这是兖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兖州的粮价竟然涨到了八百文这种匪夷所思的天价了!……”阿依慕眨了眨那淡蓝色的美丽眼眸,难以置信地道:“八百文?我们洛阳的粮价已经算高的了,也只有一百八十文左右吧?”刘闲有些感叹地道:“我现在才切身地感觉到,经济强大是多么的重要!我们这边不仅幅员辽阔粮食连年丰收,而且还能从西域都护府、安息都护府乃至罗马都护府调运来大量的资源使用。要凑足军粮轻而易举。反观曹操那边,虽然靠着各地士族的支持,获得了大量的钱财,可是整体经济情况却只是那个样子,如今要凑齐军粮,就不得不给民间造成巨大的冲击了!粮食问题恐怕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在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曹操那边恐怕都已经处于一种超负荷运转的状态了。他们就像是输红眼的赌徒,打算要孤注一掷了!”阿依慕流露出轻蔑之色,道:“哼!那些跳梁小丑又岂是夫君的对手!”刘闲呵呵一笑,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曹操的实力毕竟非常强大,如此孤注一掷,还是非常可怕的!这一战不仅对曹操至关重要,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阿依慕却毫不在意,靠在了刘闲的肩头上。刘闲看向另一边的夏侯轻舞,见她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似的,于是问道:“想什么呢?”夏侯轻舞却摇头道:“没什么。……”刘闲可不相信,问道:“在想这一次曹操方面粮价全面上涨是不是有我在幕后推动?”夏侯轻舞看着刘闲,神情坚定地道:“夫君做什么,妾身都完全站在夫君这一边,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只是,只是想到曹操目前面临的困境,妾身难免有些惆怅。”刘闲感叹了一声,道:“一边是你的恩人,另一边呢则是你的亲亲好老公,你感到左右为难那也是人之常情啊!”阿依慕扑哧一笑,调侃道:“什么‘亲亲好老公’啊!夫君说的好肉麻啊!”夏侯轻舞娇颜通红,却一脸深情地看着刘闲。刘闲正色道:“看在轻舞的面子上,将来逮住了曹操,我会让他安安稳稳做富翁过一辈子的!”夏侯轻舞感动不已地道:“多谢夫君!……”刘闲看向夏侯轻舞,正儿八经地道:“感谢怎么能仅仅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得有行动才行!”夏侯轻舞娇颜通红起来,绝美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柔媚似水的迷人风采来。刘闲已经被她迷得很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了!兖州。郭嘉回到家中,竟皱着眉头,一脸烦恼的模样。这时他的妻子却兴高采烈地过来了,对郭嘉道:“夫君,今日妾身卖掉了一千担粮食,获利超过七十万文呢!”郭嘉吃了一惊,看向妻子,喝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