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再次伤感了一阵子;等收了悲声,林娘子才吩咐锦儿做了一些吃食;又给父母安顿了住处。张氏夫妻就暂且住在了女儿家里……再说那些被张教头教训过的泼皮无赖,他们哭哭啼啼的来到高衙内府上。高衙内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他的身材不高也不矮,容貌也不算丑,只是纵欲过度,脸色有些煞白;他一双眼睛内,不时的闪过一丝的狠厉……高衙内仗着父亲高俅的威势,在东京城内巧取豪夺了这么一处宅子。也堂而皇之的挂上“高府”的牌子;然后在府内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一些被他抢来的少女,一般都送到这座宅子内;据说到了三更半夜,那些拼命反抗的少女,她们的尸体就偷偷的抬出去了不少。城内对高衙内知根知底的百姓,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这是闲话,不再多提……那些泼皮无赖到了高府,见到高衙内,个个如同死了爹娘似的;一边哭,一边跪在了地上;连声说道:“衙内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为了保护衙内的美眷,尽心竭力的守护在林冲家外;可今日有个老头,他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打了一顿;我们也提出了衙内的名号,可那老头打的更加凶了;他还说,莫说是我们这些狗腿子,就是衙内在场,他也照打不误。衙内啊!他虽说打的我们,可是打的是你的脸面呐!小人请衙内为我们做主!”高衙内虽说贪财好色,但他人可不蠢,否则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攀上高俅。他为了攀附上高俅,自己可是降了一辈。高衙内听了前因后果,冷冷的看了这些无赖一眼,开口说道:“没用的废物!你们狗眼都长到什么地方了?那老头是谁,你们也不打听清楚?就敢上去冒犯?再说了,你们十几个人连一个老头都打不过,老爷我留你们何用?现在哭哭啼啼的找上门来了?你们以为老爷我会可怜你们么?哼……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老爷我不需要你们这些废物。”对这种泼皮无赖,高衙内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整个东京城内的泼皮,想要贴上他高衙内的人多着呢。对这些无用之徒,自然是要扫地出门了;难道还要给他们掏医药费不成?那些泼皮无赖听了,纷纷磕头,哭着求衙内留下他们。他们可是仗着高衙内的名号做了不少坏事。如今被高衙内扫地出门,没有了高衙内庇护,他们那些仇敌听到了,恐怕自己连条命都保不住了。高衙内见他们还在纠缠,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来人,将这些无用之辈给我乱棍打出,以后不许他们再踏入高府半步。”…………张教头把这些泼皮无赖打了之后,心里也有些后怕;高俅父子的睚眦必报,可是有目共睹的;谁要是惹到他们父子,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来。女婿林冲和总教头王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若是自己再被高俅父子打压了,真不知道女儿以后何去何从……张教头一连几天,都在心惊肉跳中度过;这天他刚刚下了值,正要匆匆往家走;一道声音叫住了他:“张教头还请留步,不知可有时间一叙?”他回头看去,原来是金枪班的教头徐宁。虽说两人都号称教头,但二人的地位还是有不少差距的;他赶紧拱手抱拳道:“原来是徐教头,不知徐教头有何见教?”徐宁左右看看,向一处僻静之地一指,开口说道:“在下有件要事,特同张教头一谈,为防备人多眼杂,你我二人去僻静处一谈。”张教头再次一拱手,跟着徐宁来到一旁;徐宁再次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我听说你打了高衙内的爪牙,不知真假?”张教头心里一惊,以为这徐宁是高俅派来对付他的;他身形微微拉开,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眼神也跟着一冷道:“不错,老夫的确打了几个不开眼的泼皮无赖;他们天天守在我女儿院外,坏了我女儿的名声,老夫为了我可怜的孩儿,自然要出手教训他们。怎么?你是为他们出头的么?”徐宁苦笑一声,身子向前一探,低声说道:“张教头莫要误会,我也是为林兄一事而来;林教头遇到贵人了,那贵人愿意出手救出林娘子……”徐宁小声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将林冲的书信取出,双手递给张教头;张教头听了,伸手接过林冲的书信,声音颤抖的问道:“徐教头没有骗老朽?这位…….这位祝公子愿意救走我那苦命的孩儿?”徐宁见张教头有些怀疑,他点点头,郑重的说道:“千真万确,只是那祝公子并不认识林娘子,他也不便冒昧上门;才委托在下先向张教头言语一二。”张教头老泪纵横,哽咽开口说道:“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啊……我儿终于逃出苦海了。”徐宁接着说道:“祝公子还有一事,请张教头斟酌;他说若是救走林娘子,恐怕高俅父子的怒火就会发到你身上。他的意思是,请你也弃了这个教头之位,跟女儿一同离开东京,免得再受那些小人之气。”张教头听了,自然是连连点头,嘴里不住口的答应下来,愿意同女儿一起离开东京城……徐宁又凑近一步,低声同张教头交代了几句;片刻功夫之后,张教头向徐宁一抱拳道:“徐教头,林家这次大难,不止是祝公子记挂林家,就连你也跟着涉险;大恩大德不言谢,等老朽逃出生天,日后哪怕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二位这天大的恩情……”徐宁赶紧扶住张教头,互相客气了一番;张教头这才一脸激动的快步向家而去……等张教头快到了门口,发现门口又换了一批闲人;不过这些人都是生面孔,他们还是如同上一批人一般,探头探脑的向林家张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