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的战事发生的同时,西门的史文恭也带人冲了出来;他要去冲击城外几里处的王进大营;他身后紧紧跟随着的是郁保四和曾家老二曾密;史文恭只接到决一死战的命令;他这时候还不知道曾涂被擒的事情;更不知道北门几乎失守的事情……他只知道,这曾头市守不住了;若是凭借曾头市的城堡,说不定还能周旋一段时间;如今杀出城去,就差不多将曾头市拱手相让了……也罢,狠狠的和独龙岗拼上一场,自己就全身而退吧!也算是偿还了曾长者多年的知遇之恩了……日后哪怕浪迹天涯,也不再为金人训练人马了……史文恭一边想着,一边将方天画戟向身后一背;身子半伏在马上,向王进大营冲去……此刻的王进,在驻扎的大营内刚刚要聚拢兵马,想要再次去叫阵;突然得到外面的人来报,曾头市的城门打开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敢杀出城来?这是孤注一掷么?他来不及多想,高声喝道:“所有人员靠在一起,结成圆阵,把所有辎重车推到路上,免得被贼人冲了进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马,带着几百个精锐迎了上去……双方几里的路程,又都是骑在马上,可谓是转瞬即至;史文恭看到迎上来的王进,一摆手里的方天画戟,高声喝道:“藏头露尾之辈,给我死来!”王进凛然不惧的笑道:“史教师终于胆敢出城了,那就让王某会会你吧!”史文恭手里的方天画戟戟尖朝外,狠狠的向王进脖子划去;口中同时喝道:“今日还不通名么?”王进急忙竖起手里的枣木棒去挡;他虽挡住了史文恭的这一击,但那坚硬的枣木棒上,被狠狠的磕掉一大块……王进心里一凛,他没想到史文恭的力道竟然这么大?这一击,就震的自己双臂一麻……他手里的方天画戟真是不可小觑啊!能用这种兵器之人,必定不同凡响……王进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手里的枣木棒抡圆了,同史文恭斗了起来;他一边交手,一边扬声笑道:“史教师好大的力道,既然史教师相问,在下也不敢继续隐瞒了;王进便是在下的名讳……”史文恭再次攻出几招;他只是感觉名字熟悉,却一时之间没想到此人到底是谁……两人这边交手不断,双方的庄丁也都纠缠到了一起……祝龙和祝虎兄弟二人同时迎上曾密,同样狠命厮杀着;栾廷玉带着祝家庄的几百精锐,如同一柄利剑一般,狠狠的杀进对方人群中……他手里的镔铁枪左点右刺,曾头市的庄丁根本没有一合之敌;被栾廷玉带人杀得鬼哭狼嚎……栾廷玉这时候高声喝道:“放下兵器,跪地不杀……”王进再次拦住史文恭几招,开口说道:“史教师,你不如令庄丁住手如何?若是再厮杀下去,还不知有多少无辜庄丁丧命?”史文恭听着后面的惨叫声,他也心急如焚;这些人可都是自己亲手训练过的,虽说并不是认识每一个人,但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哀嚎倒地,自己真是有些不忍……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不如双方庄丁住手,你我决一死战如何?”王进郑重点头道:“好,在下就陪教师过上几招便是……”两人说着话,又狠狠的拼了一招,同时打马后退两步;史文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仰天长啸一声道:“曾头市的儿郎们,你们速速后退,莫要再厮杀下去……”王进也同样高喝一声道:“祝家庄的儿郎们,你们后退百步,列阵防守便是;王某同史教师一战决胜负……”双方人马听了,各自有默契的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不过双方还是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再次厮杀的可能……正和祝龙、祝虎厮杀的曾密见了,怒声叫道:“不许罢手,给我接着杀,要同祝家庄狗贼不死不休……”祝虎嘿嘿一笑道:“何苦让儿郎们无辜丧命?今日我哥俩与你不死不休便是了!”史文恭和王进拉开距离之后,他单手扬起方天画戟;戟尖斜斜指天,他眼神微眯,紧紧的盯着王进;王进一手抓着马缰,一手紧握枣木棒;那伤痕累累的枣木棒低垂,棒头快要指到地面;史文恭眼睛猛然一睁,攥着方天画戟的手一拧……上扬的方天画戟闪电般的移动,率先向王进杀去……王进从马蹬里面抽出一只脚,猛的一踢下垂的枣木棒;枣木棒如同长枪一般向前指,保持着突刺的架势,也向着史文恭冲去……“杀……”两声大喝同时传来,两人再次狠狠的交上了手;史文恭的方天画戟大开大阖,一股勇猛直前的样子;方天画戟本就是重兵器,可当枪、当棍、当刀、甚至当成斧子使用……相比于史文恭的方天画戟,王进的枣木棒可就逊色多了……只是交手这几招,他的枣木棒再次增添许多伤痕,碎木屑四处乱飞;不过他凭借精妙绝伦的招式,每次都能避开要害,甚至还能延绵不断的反攻而去……短短的片刻功夫,两人交手了三五十招,看不出胜负;另一边的曾密,这时候险象环生;随时随地都有被祝龙兄弟二人斩杀的可能……史文恭究竟不忍曾密命丧眼前,他一戟逼退王进;然后快速来到曾密三人跟前,手里的方天画戟只是轻轻一挥,便将三人分开;被救下来的曾密赶紧退到史文恭身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祝龙兄弟二人也被史文恭一击给镇住了,两人也缓缓的退到王进身边;王进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枣木棒,叹息一声,就要再次同史文恭交手;“王教头且住,请让林冲来陪师兄走上几招……”随着一声大喝,林冲打马从北门方向跑了过来;史文恭抬头看向林冲,眼神一缩道:“师弟?你是林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