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林冲,也已经恢复了神色;他向史文恭一抱拳道:“师兄,看样子你也知道曾家的身份了吧!若是恩师知道你的武艺传于异族外邦,他老人家该如何心痛?曾头市到了这种地步,你也算是仁义至尽了;何苦再为他卖命?”史文恭再次长叹一声,黯然开口说道:“史某万万不是王教头的对手,这就退出曾头市……王教头,林师弟,告辞……”林冲急忙上前一步,拦住转身欲走的史文恭;急切的说道:“师兄且慢,师弟有话要说……”史文恭一愣,疑惑的开口问道:“为兄已经败走,师弟还要有何指教?”林冲急忙抱拳说道:“小弟不敢,小弟原本跟随祝公子攻打北门;他听闻师兄武艺高强,起了爱才之心,想要请师兄到祝家庄一行……”史文恭听了一愣,他只是听说过祝彪的名字,远远说不上熟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史文恭摇头说道:“祝公子的好意,为兄心领了;为兄不过是败军之将,怎有颜面前去祝家庄;告辞……”史文恭说完,一勒马头,想要再次转身离去;林冲见史文恭又要走,急忙再次大叫一声道:“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固执么?你我师兄弟这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见;你就算不念兄弟情义,还不念师徒情义么?”史文恭茫然的一回头,黯然伤神的问道:“你有师父的行踪么?为兄的确想去拜见师父。”林冲摇摇头道:“师父仙踪难觅,小弟也不知师父仙踪;你我兄弟二人一起寻找,总比你一人寻找的好;当年你的不辞而别,师父可是伤心了很长时间;师父说,我们师兄弟几人,唯独你最最聪慧;你是他衣钵传人的不二人选;自从你走后,师父没过多久也去云游天下了;他兴许是想找一个和你天分差不多的徒弟吧?”史文恭听了,握着方天画戟的手微微颤抖,眼眶也跟着通红……王进也赶紧劝道:“史教师,林教头对你兄弟情深,你若是走了,岂不是伤了兄弟的心?再说了,你一人流落江湖,如同无根的浮萍一般;不如我等一起齐聚祝家庄,日日切磋武艺,天天大碗喝酒,岂不痛快?”郁保四也抱拳说道:“史教师,就连小人都能看透这形势,你怎会看不透?只不过抹不下面子罢了;江湖儿女,有什么恩怨,一碗酒还能解决不了么?”史文恭听到这里,脸色转变几次;他一咬牙,翻身下马;先将手里的方天画戟,和身后的宝雕弓抛给了郁保四;然后向王进和林冲几人一抱拳,躬身下拜道:“史某愿降了祝家庄……”说完这句话的史文恭,顿时感觉身体轻松不少;王进和林冲几人也赶紧翻身下马,双双扶住史文恭;王进开口笑道:“史教师能加入祝家庄,祝家庄真是如虎添翼;这天下之大,祝家庄何处去不得?”林冲拉着史文恭的手,只是开口叫了一声师兄……他的这一声师兄,和刚刚的几声师兄完全不一样;刚刚的几声,好像是为了客套,而这一声,却饱含了情深意切……祝龙,祝虎兄弟二人见史文恭降了,也高兴的咧着大嘴笑……既然史文恭都降了,西门的一切战事算是落下帷幕;王进赶紧派出快马,先去向祝彪禀报;随后双方合力救治伤员,抢占西门;当然,史文恭为了避嫌,抢占西门自然是没有参加……他们这边的麻烦解决了;而北门又来了一桩大麻烦;在战事快要结束的时候,李应也将曾魁斩杀……他们还没来得及入庄,就看到远处有两支兵马靠了上来;这两支兵马,一黑一红;红的那五百兵马,人人都背着一个通红的铁葫芦;据说里面藏有硫磺、焰硝,五色烟药。遇到敌军的时候,立马用火器引燃铁葫芦;然后拿着燃烧的铁葫芦,对准敌军就是猛喷猛射。相当于现代的小迫击炮啊!那铁葫芦不但能将人烧伤,冒出浓密的烟雾,也能把人熏死……另外的五百黑甲军,个个身后都是几杆玄色大旗;这些人随时都能布出迷踪阵法……为首的两位将军,都擎着一柄熟铜刀;见靠上来的这两支官兵,李应不由得暗暗向后移了几步;这些官兵虽说才一千多人,竟然震慑的几千独龙岗庄丁不敢妄动……祝彪和李助几人上前一步,刚要说话;那红甲将军;也就是魏定国冷喝一声道:“哪里来的山贼野匪?竟然擅自攻打百姓;魏某劝你们速速下马受缚,否则大军冲杀起来,让你们个个不得好死……”祝彪眼神一冷,也寒声说道:“这位将军请了,我等乃是独龙岗祝家庄之人,不是什么山贼野匪!我们所攻打之人,也不是什么良善百姓,而是金国的探子罢了……”听了祝彪的话,别说魏定国和单廷珪了,就连李应和扈成都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祝彪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魏定国仿佛被受到戏耍,不由得勃然大怒,他一伸手里的熟铜刀,指着祝彪喝道:“好个尖牙利齿的小贼,竟然如此污蔑曾家人;你可知道,曾家人在此处有多少年了?怎会是金国人的探子?你找这个借口,莫非欺本将军刀不利乎?”祝彪冷冷一笑道:“这位将军还请息怒,在下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在下的道理,也自然有证据证明……”魏定国怒极反笑,他咬牙说道:“好……好!本将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拿出证据?若是你信口雌黄,本将这就下令将你们全部留下……哼哼……你即便是逃了;本将哪怕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也要跨州去你们独龙岗,将你们独龙岗上的人全部绞杀……”一旁的单廷珪见此,赶忙小声说道:“兄长息怒,且看看这小贼如何说?若是他没有证据,我们可请知府相公下一道公文,再去擒杀此人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