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嘉穗来到城门口,并没有进去;他只是在门口观望一番,然后摇头叹气几声,就要转身离开……此时的门口并没有多少人,他这神神秘秘的举动,惊动的正在值守的丁得孙……丁得孙向身边的几个士兵一示意,几个士兵迅速上前将萧嘉穗给围住了;“站住……你是哪里来的野道士?竟敢在此处探头探脑?莫非是山贼的探子不成?”萧嘉穗赶紧作揖打躬,开口说道:“几位官爷见谅,小人不过是游方的道人罢了;来到城门口突然想到还有其他要事,便就不进去了;还请几位官爷见谅……”几个士兵依旧不放萧嘉穗离开。这时候丁得孙背着手,缓步走了过来;萧嘉穗仔细看去,只见丁得孙整个脸上都是坑坑洼洼的麻子。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箭孔呢?丁得孙背着手围着萧嘉穗转了一圈;他见萧嘉穗并不是那种贼头贼脑的样子,便对几个士兵一摆手,让他们退下……丁得孙开口问道:“道长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为何到城门口不进?”萧嘉穗再次一躬身抱拳道:“回禀这位将军,贫道今日不能进这城内了;不但不能进去,反而还要躲得远远的,免得引火烧身……”丁得孙眼神一冷,手也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冷声问道:“道长这是何意?不妨明说……”萧嘉穗左右看看,小声说道:“无他,小人只是趋吉避凶罢了……小人见这城池就要有血光之灾,所以不敢久留……”“放肆……”丁得孙怒吼一声,一把抽出佩刀,指着萧嘉穗喝道:“妖言惑众,来人……将这妖道给我拿下,我要仔细审理……”刚刚围上来的士兵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铁口直断的布帆给扔到一边;“帆……我的神帆……”几个士兵不顾萧嘉穗叫嚷;他将给捆了个结实,强拉着他进了东昌城……要知道,凌州祝彪来犯的消息,官府并没有放出去,就怕引起百姓恐慌;关闭其他三门,对百姓说的就是因为年久失修,要修整一番。那三处城门的确是在加固,老百姓也都看在眼里,所以没人怀疑。如今这个道人竟然说出了东昌城要发生的事情,那肯定要将他扣押了;否则他把消息传递出去,岂不引起慌乱?丁得孙不敢怠慢,吩咐士兵仔细的看守城门,他亲自带着萧嘉穗去找张清了。张清正和龚旺一起在城头巡查加固情况……萧嘉穗在丁得孙身后跟着;城头上的防御被他看的清清楚楚。擂石、滚木这些东西堆的满满当当;城垛口跟前挂满了一筒筒的箭矢。萧嘉穗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防御做的也太强悍了?要是带着那三四千人来攻,说不定连城门都到不了,就会损失殆尽……他心里虽然震惊,但神色不变。丁得孙匆匆带来萧嘉穗,在张清面前小声说了几句……张清脸色一紧,转头看向萧嘉穗;萧嘉穗的眼神不躲不避,也抬头仔细的看向张清。两人对视一眼,张清低下头来,从一旁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他用大母手指肚轻轻刮着箭尖,测试箭尖的锋利。然后不紧不慢的说:“这位道长的眼力倒是有几分火候,你是怎么看出这城池危险的?你可能说出这城池为何危险么?”萧嘉穗使劲挣了挣身上捆绑着的绳子,朗声一笑道:“贫道自然能看出来;这位将军想让贫道指点迷津,是不是要给贫道松绑才行……”张清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箭矢狠狠的插在箭筒里,冷声说道:“故弄玄虚之辈!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几个士兵听了,上前拉起萧嘉穗就往城下拖。萧嘉穗仰天一笑道:“哈哈哈……今日杀了贫道,这天下间又出了一大贼寇了。从此天下难以安宁了……”张清听了此话,对几个士兵一摆手,他缓步来到萧嘉穗面前,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何人?究竟知道些什么?不妨全部说出来,说不定能救你一条性命……”萧嘉穗大大方方的说道:“贫道萧嘉穗,见天下贼寇四起,才忍不住想来提醒将军;若是将军把贫道斩杀了;日后这山东恐怕要出一个和王庆、田虎一般的贼寇了……”张清眼神一紧,一摆手让士兵退下;城头上只剩下了他和丁得孙、龚旺几人;张清让丁得孙将萧嘉穗松绑,然后说道:“这位道长莫要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吧!”萧嘉穗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被捆的肩头,开口说道:“贫道原本游历四方,听闻凌州的祝彪起了四路大军,要在山东攻城掠地;所以才想前来禀报将军……”张清一摆手,止住萧嘉穗的话语,皱眉问道:“且慢……张某只知道祝彪出动了三路大军,分别攻打东平府、东昌府和泰安府;怎么到你嘴里成了四路兵马?”萧嘉穗一边笑着,一边缓步走到城墙边,不经意的用手拍了拍城墙;然后才开口说道:“看样子将军是不知道哇;他的另一路兵马是从梁山发兵,前去攻打济州;如此一来的话,他就将这几座州府打通了;有利于他的控制……”张清听了,心里盘算片刻,脸色大变;快步走到萧嘉穗面前,冷声问道:“这些消息你从何处得知?到底是真是假?”萧嘉穗再次轻笑一声道:“消息自然准确,至于从何而来,也无所谓;将军最关心的应该是怎么守好这东昌城吧?”张清三人对视一眼,知道一些能人高士都喜欢故弄玄虚,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他郑重的一抱拳,开口笑道:“刚刚因为在下有所得罪,还请道长见谅;我们不如下城一叙如何?”萧嘉穗点点头,虚手一引道:“将军先请……”张清率先迈步下城,中间夹着萧嘉穗;后面是丁得孙、龚旺一左一右的跟着……几人下城之后,又请来了东昌府的太守,前来商议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