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再次狠狠的瞪了那官员一眼,抱拳躬身道:“回知府相公,若是让末将打退贼军,大人可要给我权势;让登州所有兵马听从末将调度;唯有如此,末将才有把握打退贼军……”登州知府一拍桌子道:“好,既然你有此决心,本官这就下令;令登州兵马,还有平海指挥使都听从你的调度……”那官员这时候又是奸诈一笑道:“大人,我登州兵马可以尽数让孙提辖指挥;只是平海指挥使恐怕不太好用啊!他们可是直接听命于朝廷。就怕到时候大人去了书信,他们给拒绝了;大人脸面上须不好看……”登州知府一愣,这人说的没错;平海军本来就是不归他所管辖;以前的平海军还是厢军,归到本地官府管辖;在神宗时期,提平海军为禁军,直接听令于朝廷;别看平海军才三千多人,那时候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海军力量;这支水军的作用,根本不是打仗;他们最多是剿剿水匪;还有就是相当于仪仗队一般,护卫朝廷的船只,来回巡查罢了……这也是宋朝对水军不怎么重视,不了解水军的威力,才如此敷衍了事……孙立怒声说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们登州势危,我就不信他平海军不救?到时候事情闹到汴京,陛下定然会治他平海军指挥使的罪……”那官员只是冷笑,不再说话;孙立不再理会那人,向知府大人一抱拳道:“知府相公,末将这就带人上城头布防,免得贼人到了,我们措手不及……”知府大人向孙立一摆手;孙立使劲一抖身上的皂袍,大步走出了知府衙门;他出了知府衙门,并没有先去城头;而是去了登州看守狱内;等寻到在这里做牢头的小舅子,也就是铁叫子乐和;孙立带着乐和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左右看看无人,才低声开口说道:“你速速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一番,带着你姐姐到我二弟店里躲避一番……”铁叫子乐和可是个机灵人,不但对各种音律熟悉,身上也有不少武艺;更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当初救解珍、解宝,就是他从中间出谋划策;可以这么说,乐和就是登州派系的智囊人物……此人若是武艺再高强一点,活脱脱的第二个燕青……乐和自然也听说了祝彪来攻的消息;他小声问道:“姐夫,怎么了?莫非这城池守不住么?”孙立一脸寒霜的说道:“区区反贼,不足挂齿!我现在怕的就是城内的几个奸贼,就怕他们打了你姐姐的主意,用来治挚于我……”乐和眉头一皱,开口问道:“姐夫怎么如此小心行事?究竟发生了何事?”孙立一脸愤恨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乐和听了,脸色也沉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这帮龟孙,想着让姐夫护住他们,又想着陷害姐夫;哼……真是狼心狗肺之辈;等姐夫守住这登州,他们说不定还要夺取了姐夫的功劳……”孙立有些烦闷的一摆手道:“莫要说这些了,你先把你姐姐妥善安置了就好……”乐和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向孙立家走去……孙立想着小舅子的话,不由得叹一口气,也转身上了城头。知府衙门内,知府大人一手抚须道:“这孙立,本事倒是有几分,就是有些狂傲……”那个和孙立针锋相对的官员,抱拳媚笑道:“大人休要同这种粗人一般见识;他这次低估了反贼祝彪的实力,恐怕要吃大亏了。大人要做好万全准备才好……”知府大人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官员接着说道:“知府相公,要不要派人将孙立家小控制起来,也能给他施加一些压力……”知府大人一摆手道:“那就算了吧!若是做的太过,倒是起到反作用;等他剿贼不利再说吧……”他们再次商议一番,也各自分头下去了。…………乐和一路来到孙立家里,来不及给姐姐解释,只是催促姐姐收拾了细软;然后套了一架马车,一路向登州东门外,十里牌处的酒店赶去。这处酒店,是孙立的弟弟,也就是小尉迟孙新和顾大嫂开的;小尉迟孙新也是身强力壮,跟哥哥学了几套鞭法,武艺不可小觑;他只是娶了本地女子顾大嫂为妻;顾大嫂虽是女子,生的竟然比孙新还要雄壮几分;两人在酒店里杀牛宰羊,聚赌放贷,妥妥的一个黑社会团体……等乐和到了的时候,酒店内没有一个客人,孙新夫妻二人正无所事事;他二人见到乐大娘子来了,急忙迎上去,开口说道:“嫂嫂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啊!快快店里落座……”两人将乐和姐弟两人迎了进去;乐大娘子这一路上,也听乐和说了事情的经过;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哪有什么主意?只是一脸的哀伤……顾大嫂将一杯水递到乐大娘子手里,开口问道:“嫂嫂可是有了什么烦心事不成?怎么如此愁眉不展?”乐和口齿伶俐,他叹气一声,向孙新夫妻抱拳道:“二哥,二嫂,你们却是不知,如今姐夫受了窝囊气了……”他当时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听乐和说完,不止是孙新大怒;脾气暴躁的顾大嫂狠狠的一拍桌子,怒声说道:“这些狗官,竟然欺负大伯良善?大伯尽心尽力的守护登州,还被这些宵小之人欺负,真是气煞我也……老娘恨不得挺起钢刀,狠狠的刺死这些狗官……”乐大娘子见此,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她抽噎着说道:“我孙家历代都是武官出身,不知为朝廷出了多少力?如今我就怕最后出力不讨好啊!若是守住城池也就罢了,若是守不住,万一被他们当了替罪羊,这可如何是好?”顾大嫂怒目圆睁,恨恨的说道:“我看谁敢?谁要是敢欺负我孙家之人,老娘就是性命不要,也要给他们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