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城,被占据的知府衙门内;关胜正和两个副将商议军情;这两个副将,一个是他结义兄弟井木轩郝思文;还有步司衙门防御使的丑郡马宣赞。郝思文有些忿忿的说道:“大哥,这徐京和王文德太不是东西了;他二人被祝彪困在两座州城内,如同缩头乌龟一般;大哥帮助他们控制住整个州城;他们竟然想要争夺大哥的兵权,真是无耻至极……”丑郡马宣赞也一拍桌子说道:“若不是这两个狗东西想夺关将军的权;他们要是配合我们行动,也不会只有这一点功劳了。说不定这德胜州都被我们拿下了……”坐在主位上的关胜,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猛虎一般;只见他两眉入鬓,凤眼微微眯着,面如重枣,唇若涂朱;细细的三柳髭髯,漂浮胸前……关胜一手抚须,半眯着眼,淡淡的说道:“两位贤弟莫要生气;无论官职,还是资历,为兄是万万不如两位节度使;他们没有吞并了我们的兵马,已经算是不错了。我们同他分开也好,免得有了功劳,大家都会争抢。祝彪不过是区区一路小反贼罢了,只要你我兄弟齐心,还不是覆手可灭?”郝思文冷哼一声,算是忍下怒火;他抱拳说道:“大哥,我们夺下钟离城也有些时日了;下一步要去夺取哪个城池?还请大哥明示……”关胜正要说话,一个传令兵快速跑来;他向三人单膝跪地,双手托着一封战书,开口说道:“禀关将军,贼军派人送来战书;说五日之后,在合肥和钟离城的空旷之地决一死战;请关将军定夺……”关胜一摆手,让传令兵将战书递上;他展开战书,眯着眼看完;然后冷哼一声,又将战书递给了郝思文和宣赞;关胜语气冷淡的说道:“贼军竟然来了援军,他们在两城之间摆下阵法,指名道姓的让关某前去破阵;哼……不过是一群山贼野匪罢了,竟然想要以阵取胜?也罢,为了避免无辜百姓伤亡,关某就应战吧!”这关胜,不但继承了祖上关羽的武功,就连傲气也继承了过来……他到现在,还是依旧看不起祝彪……郝思文看完,皱眉说道:“大哥,贼军不会有诈吧?他们会不会令人先设下埋伏,就等着我们入瓮?”关胜再次一抚须,半眯着的眼睛微微一睁,不屑的说道:“他们即便有埋伏又能如何?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过是笑话罢了……”“传令下去!令兄弟们好好歇息几日;这几日内不得骚扰百姓。五日后,随本将全歼淮西兵马;然后兵指山东,彻底灭了祝彪这一路反贼……”郝思文和宣赞同时一抱拳,下去传令了。…………五日后,距离合肥城六七十里外;此时有一个倒三角形的阵营已经摆好……远远看去,这几万人摆下的阵营,如同拒马阵一样;前面一排,以及外围,全部是竖立着的一人高的盾牌;盾牌围起来的地方,足足要有方圆几里。盾牌里面竖满了大旗,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这座军阵的萧杀之气,直冲云霄;就连太阳仿佛都不愿看到这股萧杀,隐在了云后;不温不燥的天气,再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更加凭添了几分萧杀……这时候一匹快马从远方跑来;那快马边跑边叫道:“朝廷官兵距离此处还有十里……”“朝廷官兵距离此处还有五里……”一连几匹快马的通风报信;倒三角中央的萧嘉穗突然大喝一声道:“传令下去,准备厮杀……”“咚咚……”“呜……”随着萧嘉穗的命令下达,他身后的旗令兵快速摆动旗帜;震天的鼓声,和苍凉的号声同时响起……还有三五里路途的关胜,听到这震天的鼓声;他眼睛再次眯在一起,手里倒拎的青龙偃月刀不由得攥紧几分……关胜沉声喝道:“传我军令,全军放慢速度,调整呼吸;随时准备厮杀……”郝思文和宣赞两人也感觉到远处的杀气;两人脸色同样凝重;他二人一举手,大声喝道:“全员听令,贼军就在眼前,做好准备……”“杀……杀!”这些朝廷官兵齐齐喝了几声;抽出腰间的大刀,狠狠的拍打盾牌。这些官兵行走一步,就拍打一次;同样爆发出一股冲天的杀气,和不远处的山东军不分上下……关胜三人见军心可用,不由得暗暗点头;同时也令人擂起战鼓,携带大军压境之威,缓缓向前靠去……两三里的距离,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双方还有一两里距离的时候,关胜勒住了兵马;他单枪匹马的来到两军中央,高声喝道:“对面的贼军,谁是主将?出来搭话……”这时候山东军的鼓声也停下了;一道悠长的声音从阵中传出:“这位想必就是关将军了?在下萧嘉穗有礼了;你我两军厮杀,为了不连累无辜百姓;萧某才列下这座军阵,还请关将军指教一二……”关胜见对方并不露头;他不由得睁开丹凤眼,向前方的军阵看去;由于离得太近,他只能看到前面坚硬的盾牌,和后面猎猎作响的旗帜……就连对方有多少兵马,他都估计不出来?关胜不由得冷哼一声,打马回了本营;他对左右的郝思文和宣赞说道:“两位贤弟,对方摆下的这阵法,有些像拒马阵;也有些像三才阵;为兄一时也看不出端倪,不知两位贤弟可懂阵法?”郝思文二人看着这个四不像的阵法,也是皱眉不已。他向关胜一抱拳道:“大哥,既然贼军故弄玄虚,我们也懒得去猜测了;就像大哥所说,对付这种烂七八糟的阵法,我们只是一力破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