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三才阵中,并没有了大旗;换成的全部都是盾牌兵;这些盾牌兵也不阻拦,他们的职责好像就是引路……对,就是引路……山东军的盾牌手分列两旁,中间是一条道路;等冲过去大约有五六百人的时候,这条路就会突然被封死;然后再打开一条道路;怎么说呢?就像牧民驱赶羊群一样,那些羊群都顺着栅栏行走,等一个圈里满了,立即堵死路口,再打开另一处栅栏……这些冲进来的朝廷官兵,见所有的道路都是一样;可弯弯绕绕的走上一段,就发现少了不少人……等他们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这像迷宫一般的地方,早就把他们分割成小块。关胜进到阵中,再回头看去的时候,见山东军的盾牌手又挡住了去路……他不由得冷哼一声,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关某大不了就打穿这阵法……想到这里的关胜,不退反进,扬起青龙偃月刀,向最近被困的官兵冲去;他想把所有失散的兵马聚集一起……“哪里走?看枪……”一声怒喝传来;刘正彦这时候突然出现在关胜面前;他手里的镔铁枪如同出洞的毒蛇一般,狠狠的刺向关胜心窝……关胜长刀猛的向外一磕,怒声喝道:“无耻反贼,也就是这点偷袭的伎俩了;看关某斩你……”关胜一边怒吼,一边令身后寥寥无几的士兵,围成圆阵自保。他大刀猛的一个横扫,逼的刘正彦后退几步;刘正彦初生牛犊不怕虎,自然是毫不示弱;咬牙挥动镔铁枪,死死的挡住了关胜的去路;两个人各使杀招,狠狠的厮杀在了一起……这关胜虽然已经与呼延灼大战了一场,多少都有些疲惫;但他终究还是顶尖虎将,刘正彦想要拦住、甚至击败他,根本没有那么容易。两人眨眼的功夫,快打快攻的就交手了二三十招……他两人斗的不可开交,关胜被刘正彦缠住,他身边的官兵却倒了霉。一波接一波的山东军,不断的带走官兵的性命……听着身后的士兵不断惨叫,关胜原本眯着的丹凤眼猛的睁大;他怒声喝道:“给我死来……”随着喝声,青龙偃月刀带着凌厉刀芒,狠狠劈向刘正彦……刘正彦双手握紧枪柄,横着高举过头,挡住了关胜一刀;他虽挡住这一刀,也被震的气血翻滚,双臂发麻……关胜身子离开马鞍,向前探着;双脚紧紧蹬着马蹬,睁大丹凤眼,大刀狠狠的向下一压……刘正彦的镔铁枪,慢慢的被压了下去;关胜的力气越来越多,刘正彦的双臂慢慢回缩,眼看就要和刘正彦的脑袋一平;到时候关胜只要一拧手腕,就能将刘正彦的头颅削走……“给我滚开……”刘正彦额头青筋直冒,咬牙怒吼一声,拼尽全身力气向外一推,勉强卸去了关胜的攻击……刘正彦趁机后退几步,抖了抖发麻的手臂,手里镔铁枪急速刺向关胜的肋部……关胜身子一斜,镔铁枪贴着身子而过,没有伤到分毫……两人再次激斗在一起……关胜心系身后官兵们的安危,出手自然是不留情;刘正彦年少气盛,虽然不敌,但也不愿落入下风;他手里的镔铁枪挥舞起来,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专门刺向关胜的身体要害;二人的招式,一个勇猛刚烈,一个刁钻难缠……这次的交手,二人又斗了三五十招;别看刘正彦攻击的次数多,但他已经被关胜压在了下风;也许过不了百招,刘正彦必败……中阵的萧嘉穗见此,知道刘正彦还不是关胜的对手;他再次令人摆动令旗,更多的士兵涌现出来,先合力斩杀朝廷官兵……然后让天位的王进缓缓向前,前去接应刘正彦……此时的阵外;在官兵中压阵的郝思文,见到关胜和宣赞一样,也陷入了阵中,自然是着急万分……若是关胜再被对方困住,他们可就折损一半的兵马了。怒气冲冲的郝思文,来不及等待战果;冷声喝道:“来人,给我擂起战鼓,令所有兄弟集合;今日要同反贼决一死战!”“咚咚咚……”一架架的鼓车被推动起来;鼓车上的大鼓,声音直穿云霄……郝思文一脸萧杀,单枪匹马的位列大军前方;他身后是两员副将,两员副将后面是部将;远远看去,一万多官兵列成锥矢阵……只要郝思文能杀破一点口子,身后的士兵就能彻底杀进阵内……听到朝廷官兵的震天鼓声;三才阵中的萧嘉穗从战车上站起身子,一脸冷峻的看向阵外……“速速传令,大阵变幻,让人位上前,天位、地位后方并列……”随着萧嘉穗的命令,他身后的旗令兵一边吹号,一边快速的舞动旗帜……三才阵内的士兵缓缓的动了起来;他们现在只能先困住那些官兵,分不出人手去斩杀他们。大阵的变化,看着缓慢无比,其实速度也不慢;等郝思文杀来的时候,原来的倒三角阵形,变成了正三角;就像一支箭头一般,等着郝思文撞上去……关胜自然也听到了鼓声,知道义弟开始全力冲锋了……他再次怒喝一声,一刀攻向刘正彦;他要速战速决,回身去接应郝思文……“当……”一声闷响传来,关胜的一刀劈在了王进的青龙棍上……王进拦住关胜,同时对刘正彦开口说道:“刘将军,王某来会会这关胜,你且到前方迎敌……”刘正彦狠狠的看了关胜一眼;然后向王进一抱拳,带人去了阵头……关胜收回大刀,眼睛再次眯了起来,冷然开口说道:“王进,王教头……”王进一抱拳道:“正是在下,不想关将军竟然认得在下,真是荣幸之至……”关胜瞥了王进一眼,一手抚须道:“八十万禁军总教头,关某自然听说过;没想到你竟然也委身于贼,真是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