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书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如同杀人狂魔一般的史进和孙立。史进手里的铁棍横劈竖砸;他每次扬起铁棍的时候,都有一捧鲜血跟着带起……孙立厮杀起来,也不甘示弱;他手里的点钢枪如同出洞的毒蛇,枪出之处,必有官兵倒地……梁中书何曾见过这种血腥场面?他使劲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只要你能护的本官家小性命,本官也不奢求其他……”王定点点头,带着几个亲兵,悄悄靠近拉人的马车,向着后面的夜色而去……他们带着马车虽目标大,可他们不敢不带啊!哪怕梁中书死了都没有事情,夫人可不能出现意外;否则蔡京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前方的厮杀还在继续,喊杀声也传出老远;王定根本顾不得许多,只是带着两辆马车逃命……马车内的梁中书一家人,身子跟着颠簸的马车摇来晃去,现在也不敢抱怨了;“什么人?”心神不定的梁中书,突然感觉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护着马车赶路的王定爆喝一声。随后一声轻笑传来:“呵呵,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你们在大名府刮地三尺,不知祸害了多少百姓?怎么?现在还想逃么?”王定看着前面不过是一个白衣书生罢了;他不由得胆气一壮,冷哼着说道:“放肆,中书大人为官清勉,爱民如子,怎容得你胡说八道?你快快让开道路,否则后果自负……”前面拦路的正是许贯忠,他再次轻笑一声道:“清正廉明?哼,这话你连三岁小孩也欺骗不了;你们丢下的几十辆大车,难道装的是石头不成?”王定回头看看厮杀的地方;那地方的喊杀声已经稀落了不少。他可不敢过多耽搁,向许贯忠说道:“那车里不管是什么,中书大人已经不要了;你就莫要如此唑唑逼人了吧?”许贯忠摇了摇头,指着马车说道:“你可以带着麾下士兵逃走,不过他可得要留下……”“放肆……”王定怒喝一声,他一踢马腹,手里的钢枪快速的刺向许贯忠。许贯忠身子一个后空翻,躲过这一枪的同时,也抽出了腰间佩剑……“死……”得势不饶人的王定,手里钢枪乱点,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刺向许贯忠……许贯忠不再后退,他冷哼一声,快速舞动手里的佩剑,迎上王定的枪头……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过,许贯忠毫发未伤,依旧手握宝剑,冷笑着看着王定……恼羞成怒的王定大喝一声道:“一起上,速速斩杀此贼,好能护送中书大人离开……”他带来了几十个亲兵,呼喝一声,围上了许贯忠……几十杆长枪同时向中间刺出……又是一阵乒乓乱响,许贯忠磕偏这些长枪的同时,如同一条游鱼一般,突然从一个马腹下窜了出去……他窜出来之后,回手一剑,把那马背上的官兵刺落……那官兵惨叫一声,落在了官兵们的包围圈。其他那些官兵收手不住,一下子将他刺成了透明筛子……许贯忠跃上无主的马背,再次攻向其他官兵……等王定他们反应过来,许贯忠已经斩杀了三四个官兵……眼睛通红的王定,再次一声怒喝,一枪向许贯忠抡去……他要把许贯忠抽下马背。许贯忠身子一仰,躺在马背上的同时,挑开了王定的枪杆……他躲过王定的追杀,回头向王定冷笑一声;打马向梁中书所在的马车冲去……“贼子,你敢?”王定急得目眦欲裂,怒吼一声紧紧的追了上去。许贯忠身子伏在马背上,回头偷偷看去,见王定眼看就要追上自己;他猛的坐直了身子,手里的宝剑快速的掷了出去……王定一个不查,被许贯忠掷来的宝剑洞穿了胸口;王定借着惯力,还是向前冲出几步,才低头看到胸前的透明窟窿……他无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许贯忠,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身子晃了几下,坠马身亡……许贯忠斩杀了王定,不再向马车冲去,而是一转马头,再次回到那些官兵跟前……回马的同时,许贯忠身子向马下猛的一探身,从地上捡起一杆长枪……那几十个亲兵见王定身死,都怒吼一声,冲上来给许贯忠拼命……许贯忠虽不是力量型的猛将,但他杀起人来,绝对不比那些猛将慢。短短几十个呼吸的功夫,整个战场静悄悄的;只见许贯忠使劲抖了抖长枪上的血珠……他的身前左右,都是坠马身亡的王定亲兵……浑身发抖的梁中书,从马车的挡帘空隙看到,一身白衣的许贯,白衣上面全是星星点点的殷红……此时的他,拎着滴血的长枪,正看着车辆,向马车缓缓靠近;梁中书见对方抬头,仿佛对上了自己偷看的眼神;吓得他怪叫一声,退到车子最深处,和瑟瑟发抖的家人抱成一团……不过短短几十步的距离,梁中书感觉对方走了不知多久?他就快要吓晕过去的时候,许贯忠阴冷的声音传来:“我不会杀你们,不过你们要跟我回去才行……”梁中书听到这话,身子顿时软了下去;他不是被吓得;而是劫后余生的那种无力感……这时候有一只火龙向此处奔来;孙立和史进也把那些官兵斩杀,顺着动静,打着火把找了过来。这一战,由于大名府的士兵都是精锐,再加上他们负隅顽抗;孙立他们带来了三千骑兵,竟然折损了一半。和攻打大名府时的折损差不多了……他两人看到骑在马上的许贯忠,以及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同时一抱拳道:“见过许军师!”许贯忠点点头,也微微一抱拳道:“两位将军辛苦了;梁中书就在车内,我们收拾一番,回去复命吧!”孙立两人再次一抱拳,吩咐剩下的士兵打扫一番战场;然后押着几十辆大车又返回了大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