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童贯的突然质问,李富贵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他全身颤抖,犹自咬牙强撑着说道:“回大帅的话,小人不敢再有隐瞒;这次小人去让祝彪放了梁中书等人,言语之中也得罪了祝彪。大帅应该知道,小人神仙醉的基业就在山东;容易被祝彪拿捏。他这次不仅控制了小人的酒坊,还封了小人在山东、河北的几家酒楼……他既然断了小人的财路;所以小人对他现在是恨之入骨,恨不得他立即能被辽国和金人剿灭。小人这次前来,就是想请大帅拿出一些钱粮出来;祝彪得了这些钱粮,定然会去攻打辽国。大帅就算是用这区区的黄白之物,买了祝彪的性命;到时候这份功劳就是大帅的了;小人也出了一口恶气……”童贯听了这话,又围着李富贵转了一圈!他返身坐回座位,冷声说道:“这条计策是蔡太师想起来的,你为何不把这句话说给蔡太师听?”李富贵不置可否的摇摇头道:“蔡太师被祝彪狠狠的敲诈这一下子,大帅认为他还能拿出更多的钱粮么?”童贯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若是自己促成祝彪去攻打辽国,那这份功劳可就大了。一来能替陛下解除忧愁,二来也能早早夺回燕云十六州;自己封王的那一日也更加快了……李富贵偷偷的看着童贯的脸色变化;他知道,这童贯是动心了;有许多事情,越是说的含含糊糊,对方凭着自己的猜想,就会越相信;比自己处心竭虑的编织谎言要好用的多……童贯用几个手指快速的敲打桌面,使得他内心的激动难以掩饰……“李掌柜,本帅问你,若是让祝彪和辽国厮杀,需要多少银钱?”李富贵见童贯竟然问他这种问题,心里知道事成了!他爬起身来,微微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大帅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活?”童贯眼睛眯了一眯,反问道:“死怎么说?活又怎么说?”李富贵狠厉的一笑道:“若是想让祝彪死,那就想办法给他三十万贯的钱粮;若是想让他活,让他立功,那至少要给他一百万的钱粮……”童贯听了这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李富贵郑重的点点头道:“若是大帅见过他山东的兵马,就知道小人所说非虚了……小人在山东见到过他们的兵马;那些骄兵悍将,就是比京城的禁军也不遑多让了……”童贯知道李富贵这是说的实话;身子慢慢的靠在椅背上,对着李富接着问道:“这次蔡太师被他敲诈了一百万贯;有这一百万贯,还不够祝彪打仗么?”李富贵摇摇头道:“不够,远远不够;再说了,蔡太师只给祝彪送七十万贯;祝彪的骑兵甚多,一个骑兵的费用,甚至都超过五个步兵了。这七十万,恐怕也是杯水车薪……”童贯再次闭上了眼睛,一挥手道:“你先退下吧!容咱家考虑考虑;记住,你来咱家这里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你敢泄露出去半个字,别说你的神仙醉坚持不下去了;就是你的九族之人,恐怕都会受到牵连……”李富贵急忙赔笑道:“大帅放心,小人自有分寸……”童贯再次一摆手,李富贵赶紧退了出去……等李富贵走了,童贯对着门口的管家喝道:“去,把童府的库房盘点一番,再把咱家的几个干儿子都叫来!这些狗东西,这些年打着咱家的旗杆,没少收拢财物;他们这次都要给咱家吐出来了……”与此同时,蔡太师府里也忙的鸡飞狗跳;蔡京的一些门生故吏全部被叫来;这些人为了表示对蔡京的忠诚,这个出三万贯,那个拿五万贯……甚至都没用蔡京出钱,七十万贯当天就凑够了……凭借几句话,就为祝彪收拢到了百万贯的李富贵;他再次出现在了李邦彦府门前;李邦彦虽说封了国公,但他的根基甚浅,比起蔡京他们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听说李富贵的到来,李邦彦赶紧令家丁将他带了进来……李富贵向李邦彦行礼之后,他开口说道:“李国公,小人这次前来,是向国公告密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压低了声音:“小人这次受太师委托,为了梁中书之事去了山东……接见小人的竟然是原西北军种家的种浩……”李邦彦自然也知道梁中书的事情,更知道蔡京的计划……他听了这话,皱眉说道:“种家人早就投靠了祝彪,并不是什么秘密;你给本国公说这个干嘛?”李富贵神秘的一笑,接着说道:“那种浩是投靠了祝彪不假;可最令小人奇怪的是,他竟然对朝堂上的事情知晓的一清二楚……甚至那个王公大臣说过什么话,他都知道;国公爷,你说他种浩有顺风耳不成?”“什么?种浩对朝堂的事情了如指掌?”李邦彦听了这话,眼神顿时冷了下来,他对李富贵开口说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不如都说出来吧!本国公定然会守口如瓶,为你做主……”李富贵摇摇头道:“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只是好奇罢了!猜不出来到底是谁给他通风报信?以国公爷的睿智,定然能找出这个吃里扒外的人。”李邦彦的眼神越来越狠厉,他紧紧的盯着李富贵,开口问道:“这件事情,你还告诉了何人?”李富贵赶紧抱拳说道:“全天下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国公爷和小人……”李邦彦满意的点点头,对李富贵警告道:“此事到此为止,你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也不要说见过本国公……到时候本国公自有安排!”李富贵一抱拳道:“小人省的……”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李富贵才告辞离去……等离开李邦彦家,李富贵仰天吐出一口气;这些狗官,小爷要让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好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