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声音刚落;方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好!”他仿佛怕许贯忠反悔似的,急忙问道:“贵使可敢现在立下文书?”许贯忠见方腊如此急切,竟然有了一丝犹豫;他低头想了片刻,向方腊抱拳问道:“圣公,外臣斗胆问一句;江南能卖给我们多少粮食?价钱又是多少?”方腊偷偷的给娄敏中打了个眼色;娄敏中咬咬牙,跺跺脚,试探着对许贯忠说道:“那……那就按照市价;每石……每石四百钱如何?”老实巴交的娄敏中说完,眼神躲闪着,不敢和许贯忠对视……要是按照现在的行情折算一下;那时候的一石粮食,相当于现在的一百二十斤左右;四百钱就是四百块钱;也就是说,四百块钱买一百二十多斤粮食;平均一斤三块多点……娄敏中咬牙跺脚的一石要了四百钱。这个价格在江南来说,可是天价了。若是风调雨顺的年月,他们江南的粮食根本就不值钱。一石粮食能卖到二百到三百钱,那就感谢列祖列宗了……所以娄敏中才有些心虚……“呃……”许贯忠眉头一皱,没有说话……老实巴交的娄敏中赶紧说道:“既然我们双方结成了同盟,那就不能按照市价了;要不……要不三百钱如何?”许贯忠再次沉思片刻,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道:“那好,三百钱就三百钱吧!这些都是救命的粮食,希望你们江南不要以次充好才行……”娄敏中见忽悠住了许贯忠,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抚须说道:“尊使放心吧!我们江南米粮充足,即便是贫瘠田地出的粮食,也个个饱满;在加上我们乃是同盟,自然不能以次充好……”方腊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朕听闻你家武王让西夏每年进贡两万战马;不知可是真的?”许贯忠眼珠一转,抱拳笑道:“回圣公,的确如此;我家武王的确要求西夏每年进贡两万战马;圣公也应该知道,西夏人都桀骜不驯,想从他们身上占便宜,那是千难万难。他们也只不过口头答应罢了,到底会不会送来,我们山东也犹未可知……”方腊点点头,正色说道:“若是西夏给了你们战马,还请你家武王能匀给朕一部分;你也知道,江南缺少战马;到时候本王愿意高价收购……”许贯忠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赶忙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若是我家武王得到西夏良马,定然匀给圣公一部分。”听了许贯忠的话,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因为达成了协议,而其乐融融;这次双方的互通有无;其实谁也没有占便宜;谁也没有吃亏;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山西的煤炭虽说遍地都是;人家江南的粮食一年两熟,几乎也遍地都是。若是长远的利益看来,祝彪也就是在银庄上占了一点便宜。龙颜大悦的方腊,大手一挥,令礼部摆下宴席,为山东的使者接风……整个朝堂内,最失落的恐怕就是站在方腊后面的金枝公主了……祝彪竟然一个口信都没给自己……唉……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这一场的接风宴上,长袖善舞的许贯忠,不但和一众文臣打成一片;就连原本对山东喊打喊杀的武将,也和他勾肩搭背,推杯换盏……别看许贯忠平常文质彬彬,他喝起酒来,那真是没有对手。就连武松和鲁达和他拼酒的时候,都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能不能喝过他?相比于许贯忠的酒量,自诩为将门虎子的刘正彦就差了很多!他和几个将领喝了几杯,就脸红脖子粗的开始说酒话了……包道乙这时候悄悄的来到刘正彦身边,他再次灌了刘正彦一杯,然后小声的问道:“刘将军,听说你们山东的银票非常方便;贫道就是好奇,这银票究竟是怎么流通的?又是如何流通的?”刘正彦醉眼朦胧的嘿嘿笑了几声;他手向外一挥,对着包道乙说道:“这可…这可是山东……山东的秘密……谁…谁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他……不过……不过咱俩是啥关系?咱俩是……是过命……过命的交情啊!”包道乙强忍着满脸吐沫星子,带着违心的假笑说道:“那是……那是!贫道在山东的这些朋友里,就和刘将军关系莫逆。”刘正彦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我实话给……给你说了吧!这……这些银票不过是……不过是一张纸罢了……武王……武王这是空手……空手套白狼……”随后刘正彦把祝彪印制空头支票的事情说了一遍;包道乙何等聪明?他可是和李助、乔道清他们差不多的人才。刘正彦虽然说的断断续续,但包道乙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精髓……也就是说祝彪凭空就得了一千万两白银;这日后每年再增印一些,只是这一样,每年就不知道给他增收多少?包道乙眼神闪烁了几下,对着刘正彦干笑几声道:“刘兄弟且先吃喝,包某去去就来……”刘正彦大着舌头,豪迈的一摆手道:“包大哥……包大哥且去;你我……你我有时间再叙……”包道乙给方腊打了一个眼色,方腊借着酒力不济,率先离开了。同时离开的还有娄敏中和祖士远二人……他们君臣几个来到后殿,包道乙向方腊一抱拳道:“圣公,怪不得祝彪要一心在我们江南开设银庄;原来他是想在我们江南狠狠的赚上一笔啊!刚刚臣已经知道了银票的妙用;这个银票和银庄对祝彪来说,可是无本的买卖啊!我们江南是不是也建立银庄,发行银票?”方腊不明白的问道:“包爱卿赶紧说说,这银票究竟是怎么发行的?”包道乙把刘正彦的话梳理了一遍,详详细细的告诉了方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方腊恍然大悟的一拍腿,此事竟然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