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仿佛早知如此的样子,不由得咧嘴一笑,高声喝道:“来人,速速鸣金;今日暂且攻城,让城内的反贼再多活一日;等到明日,他们若是再胆敢负隅顽抗,那就一个不留,全部杀绝……”随着一阵急促的鸣金声,刚刚开始发起冲锋的这一波朝廷军,仿佛听到了最美的天籁之音;他们心里庆幸的同时,都赶紧退了下来,向大本营跑去。城头上守军的压力猛的一松,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娄敏中的帽子也不知道掉落何方,他花白的头发,凌乱的随风飘**着。祖士远握剑的手一直在流血;他拦截官兵攻城的时候,劈砍的虎口都震裂了……不管怎样,朝廷军已经退了下去,他们松一口气的同时,赶紧救治城头上的伤员;娄敏中伸手捋了一下头发,向祖士远开口说道:“祖相怎么受伤了?你快快下去歇息吧!也顺便把城头上的事情禀报太子……”祖士远悲怆一笑道:“娄相,这一战我们作为守军一方,竟然折损严重;老夫真是无颜面对太子啊!”娄敏中也叹息一声道:“祖相莫要灰心,我们只要守住城池,等到援兵就好;这可是我们江南的大本营,容不得丝毫有失。”两个江南的文官愁的唉声叹气;而攻城一方的周昂,却一脸兴奋的向大营快速奔去……朝廷军大营内,王焕和厉天闰已经交手了五六十招了;双方的士兵紧紧纠缠一起,亡命搏杀,互有伤亡;王焕毕竟年龄有些大了,若是他再年轻一二十年,说不定早就把厉天闰给解决了……厉天闰看着脸色通红的王焕,冷声笑道:“老匹夫,你拦住厉爷爷,那这真是自寻死路了;今日我就成全了你马革裹尸的想法,送你归西……”王焕强提一口气,也冷声喝道:“无名小辈,老夫这些年驰骋疆场,斩杀的宵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今日定然也会成为老夫的枪下亡魂……”厉天闰拧枪向王焕的心口猛刺,一副不把他毙于马下,誓不罢休的样子……王焕老而弥辣,招式老道。面对厉天闰的每一次攻击,都能轻松化解……“全部围起来,不许走脱一个反贼……”已经返军的周昂挥刀大喝一声,向着快要突出重围的江南援兵杀去……他手里大刀运转如飞,将面前一个又一个的江南军扫飞……“王老将军休慌,周某来也……”周昂一刀挑起一个江南军,狠狠的向远处甩去。然后向着王焕二人厮杀的战场冲去……王焕看到来了援兵,不由得大声笑道:“周教头来的正好,这贼将倒是有几分本领,老夫一时之间还真拿不下他!快快助我一臂之力……”周昂再次咧嘴一笑,一刀狠狠的扫向厉天闰。厉天闰独斗王焕的时候,还得需要全神以对。如今又加上一个武艺高强的周昂,面对两人的加攻,他顿时就落入了下风。落入下风的不止是厉天闰;还有带来的江南援兵,也被朝廷官兵打得节节败退,伤亡惨重。厉天闰听着身旁一声声的惨叫,他急的高声喝道:“兄弟们快走!能走一个是一个!你们去向城内的太子求援,或者向杭州湾的二弟去求援……”几个离得近的江南军听了,悲愤的高声叫道:“我们不走,定然要和将军同进共退……杀……和这些朝廷狗贼拼了。”被围困起来的江南军都突然爆发出一股惊天的战力;他们如同被困住的饿狼一般,高呼悍战……一时之间,人数少的江南军,竟然杀的朝廷军后退了好几步……朝廷军大营内的厮杀,杭州城内也听到了。娄敏中眉头紧皱的站在城头,他有些不确定的对祖士远问道:“祖相,怪不得朝廷军突然退兵了;你听他们大营内的喊杀声,莫非是厉将军杀来了?”祖士远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他狠狠的一拍城头,高兴的说道:“不错,城外大营内喊杀震天,应该就是厉将军杀来了。”娄敏中对身边的一个士兵吩咐道:“去……快快去禀报太子,我们城内要立即出兵,前去贼军大营去迎接厉将军……”那士兵赶紧一抱拳,快步向城内跑去。娄敏中和祖士远也开始集结士兵;片刻的功夫,所有的士兵已经列好了队伍;全部都在城门口等候太子的命令,随时都能杀出城去……“报……报两位丞相,太子有令;城外的这些动静,都是朝廷官兵的阴谋诡计,他们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出城去。太子令所有兵马不许出城;立即把士兵解散,分派到城头镇守,以来应对贼军的下一波攻击……”“你说什么?太子不让出兵?太子不是说要和厉将军里外夹击么?怎地突然变卦了?”娄敏中听了,惊愕万分的问道。他说完,大袖一甩,就要怒气冲冲的回皇宫,去质问太子。祖士远一把拉住娄敏中,他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道:“娄相就莫要去浪费口舌了;太子定然是看到贼军攻城攻的猛烈,才打消了出城援助的决心;我们……我们不如就按照太子的意思,守好城头吧!”娄敏中猛的一甩胳膊,甩开了祖士远的手;他依旧愤愤不平的说道:“太子这是糊涂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厉将军定然缠住了朝廷军的主力,我们只要出城一战,说不定就能立即打退这些朝廷官兵。我们若是不出城,朝廷官兵若是击败了厉将军;再转过头来攻城,岂不是对我们各个击破。到时候我们即便是想找援军也找不到了……”祖士远低声说道:“娄相,你……你认为太子还能听进去么?”娄敏中听了这话,转身欲走的身子猛然停下。祖士远说的没错,太子既然做出决定,怎会更改?再说了,救人如救火,他若是再和太子浪费一番口舌。即便说动他出兵,城外还不知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