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偏将点头道:“回右相,将士们和青壮都一视同仁,都是吃这种稀粥。”“这怎么行?”祖士远气的脸色通红,挣扎的站了起来;他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怒声喝道:“如今将士们浴血奋战,拼命杀敌;甚至吃了这顿没有下顿,岂能用这个给他们裹腹?”祖士远说着话,又看向那员偏将,接着说道:“劳烦你再带人走上一趟;把皇宫内和大小官员家里的肉干全部取来;给将士和青壮们熬厚肉粥;另外你也去通知城内的商贾大户;让他们拿出银钱来劳军。你告诉他们,现在若是还捂着钱袋子,舍不得劳军;等朝廷官兵杀进城来,不要说家财不保,就连性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那偏将再次一抱拳,带着几个人急匆匆的下了城头……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大肆劳军;他们都知道,这几天乃是关键中的关键;双方现在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任何一方只要松懈一点,就会兵败身死………………包道乙三人带着五千精锐兵马,一路上并没有追上朝廷军;路上倒是遇到了许多逃难的百姓……包道乙的眉头越来越紧了;他们从这些百姓口里得知,朝廷军已经和城内守军大战了好几次了……据说杭州城岌岌可危,随时随地都有被朝廷军攻克的危险……包道乙急切的对石宝二人说道:“两位将军,朝廷派出了王焕这个沙场老将,还有禁军教头周昂二人带兵去攻打杭州;杭州城内并没有大将坐镇。包某料想现在杭州城危在旦夕。救人如救火,我们要日夜兼程才是……”石宝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有些担忧的说道:“包天师,若是我们一味赶路,恐怕兄弟们都累个半死,到时候厮杀起来都没有了力气。再说了,即便是日夜兼程,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到……”包道乙摇摇头道:“顾不得许多了,我们只要先到杭州城就行;到时候不能厮杀,也要给城内摇旗呐喊才行……”石宝一咬牙,对着身后的士兵高声喝道:“兄弟们,速速赶路;那些朝廷狗贼可都有良马;到时候谁抢到就是谁的,哪怕你抢得再多,依旧是你个人的。想要良马坐骑的,随我冲啊……”这些支援的江南军听了,再次爆发出一股斗志,快速的向杭州城的方向奔去……第二日,歇息一晚的朝廷官兵,再次猛烈的开始攻城。一夜未睡的祖士远看着喊杀震天的朝廷官兵;他狠狠的一拍城墙,开口问道:“几位将军,你们谁善射?”他身后站立着几个偏将,其中一人抱拳说道:“回右相,末将可开百斤硬弓,只是准头却没那么好……”祖士远回头看向那偏将,郑重说道:“那好,老夫想办法把贼将引过来,你给他来个斩首行动。一会请你务必瞄准了;杭州城的胜败可就全靠你了。”那偏将平定一下心神,抱拳说道:“右相放心,末将自当竭尽全力……”祖士远点点头,那偏将便躲在大旗后,开始做准备了。祖士远站立在城垛口的位置,他高声叫道:“城下的官兵,你们那位是主将?速速前来搭话……”王焕和周昂听了,同时对视一眼;周昂打马出列,来到城前两百步的距离;他仰头高声叫道:“本将周昂,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你有什么话要说?”祖士远见不是王焕过来,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他接着大声叫道:“原来是周教头,老夫问你,你们朝廷为何如此猛攻我江南?我江南这些年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如此以卵击石,所为何来?”周昂听了,嗤笑一声道:“真是大言不惭的老匹夫;还说什么以卵击石?你们根本就是螳臂当车……方腊反贼聚民造反,自立朝廷,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如今我们朝廷天兵到此,你们还不速速把方天定给绑出来,开城投降;到时候你们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祖士远偷偷的看了一眼已经做好准备的偏将,他冷哼一声道:“宋廷昏庸无能,鱼肉百姓;我家圣公不忍百姓蒙难,才举起义旗。如今老夫不愿多造杀孽,你们现在退走还来得及;若是等我家圣公回军,定然把你们灰飞烟灭……”周昂冷哼一声,还要反唇相讥;躲在旗后的那偏将突然松开了手里的弓弦……等周昂听到风声,那箭矢已经到了面前;“啊……老匹夫真是卑鄙……”周昂吓得惊叫一声,脑袋只来得及一偏;那突然飞来的箭矢狠狠的钉进周昂的眼内……“哎呀……”周昂一下子从马上跌落下来。城头上的偏将不在隐藏身形,他一步跨出;再次拉满弓,向满地打滚的周昂射去。那偏将的好运也许是用完了,他一连射出几箭,都没有射中周昂……王焕看到周昂落马,赶紧一摆大枪,高声喝道:“来人,速速攻城,救下周教头……”城头上的祖士远见周昂并没毙命,不由得暗暗可惜一声。他同时也一挥手臂,高声喝道:“来人,快快防守,朝廷军的贼将已经落马,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随着双方主将的命令,双方再次展开激烈的攻防战。双方的兵力加在一起,恐怕连一万人都不到;这区区一万人,竟然互相争夺诺大的杭州城?别看双方人少,但厮杀起来却都凶厉无比;昨天攻城的一幕,今日再重演一遍……王焕面沉如水,他眼内射出仇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城头。这次他不在留手,驱赶这一波又一波的百姓上前,以来消耗江南军的守城物资……每次城头的攻击缓慢下来,朝廷军的攻击便会更加猛烈;祖士远已经没用力气在城头来回奔走了;他只能一次次的向外挥舞配剑,给寥寥无几的守军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