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云,顿时满怀。朱正嗅着赵筱月独特的冷香,慢慢靠近她温润的脸庞,最后在她圆润入住的耳垂边停下。赵筱月只觉得朱正呼出的热气,拍打在她脖颈间最敏 感的地方,心跳像打鼓似的,咚咚咚咚的响。她止不住轻轻战栗。朱正感受到她的羞怯,顿时像是猫抓住老鼠般的兴奋起来,又故意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呼着热气道:“月儿,待封后大典之后,你可要为了皇嗣努力了,咱们朱家开枝散叶的重担,就交给你了……”“啊……陛下……”赵筱月彻底绷不住了。一声娇呼,整个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瞬间从朱正怀里抛开,惊慌失措地坐在一旁,眼神飘忽都不知道往哪放。脸上的酥红瞬间蔓延开,整个人如同煮熟了的虾子,又燥又热,又羞又怯,又期待又害怕……一时间,赵筱月已经完全手足无措起来。慌慌张张的捂着脸,娇滴滴道了声臣妾告退,便逃也似的夺门而去,只留朱正一人还在暖阁回味刚才的余味。暖阁离雍和殿很远。所以,朱正这院里发生的一切并不能影响到贡士们的考试。日头快要落下,礼官们敲响了玉磐, 贡士们不再答卷,恭敬地将自己的试卷送给在东角门候着的受卷官处,然后再一起离开。一整天下来,等回到住处,王仲已经头昏脑涨,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也忘了自己答了些什么。他慌慌张张跑进门,连带着将迎上来的管家都撞了个趔趄。“表少爷考得如何?”“表少爷,哎哟,表少爷这是怎么了?”管家在后头赶忙跟上去。却见王仲失魂落魄跑到庭院中,朝着自己舅舅的书房倒头便拜:“舅舅!舅舅!”江昌临在本在书房擦拭着自己心爱的文玩,忽听到王仲的呼喊,知晓他是殿试回来了,顿时心下大喜,放下手中的文玩便往外跑。“季重回来了?考得如何?可有见到陛下?”谁料,王仲却不答他,一脸惶恐,惊慌喊道:“舅舅!舅舅救我!求舅舅救我!”“季重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哪个不长眼的,舅舅替你去削了他脑袋!”江昌临一怔,顿时又回过神来,他最疼的便是这个外甥,别的且不说,护短他是一把好手。此时见王仲一脸死灰,鞋子都跑丢了一个,头发更是乱糟糟的,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豺狼虎豹给劫了似的,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翩翩佳公子的模样,顿时怒不可遏。他撸起袖子,一副就要杀人的样子。“快起来,是哪个脑袋夹在屁 眼儿里的,敢欺负我江昌临的亲外甥?老子非要让他尝尝刑部的大鞭子!”王仲一惊,顿时抱住江昌临大腿道:“舅舅……不是……是陛下……”“陛下?”江昌临身子一震。脚步停下来,居高临下看着王仲。王仲见他面色不虞,又脸色一白,结结巴巴道:“外甥今儿前去殿试,见着陛下了……可没成想,陛下……陛下……就是祁轩啊!”说完这话,他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接着,又结结巴巴将自己最近在京都,因为莫名的嫉妒和厌恶,处处跟祁轩做对,两人几乎就要反目成仇的事儿,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江昌临。“你……你是说,你跟陛下结下了梁子?还是,还是轻易不得解的那种?”江昌临倒吸一口凉气,冬日里冰冷的雪气猛地灌进肺里,引发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差点没一口气把自己给呛死。他还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瞧着王仲,只希望他能摇摇头。可架不住王仲那凌乱的头啊,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完了……”江昌临心下一跌,惊得向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舅舅……舅舅……”王仲见他此般反应,顿时急了,慌里慌张去扯他的衣摆。“你先松开。”到底姜是老的辣,江昌临虽然有一瞬间慌了神,但很快便回味过来了。他咬紧牙关,面色狰狞地盯着惶惶不已的王仲,哑声道:“你先在这跪着,无论多难熬,都给我跪着!我不回来,你便不准起来!”说罢,他抬脚便往外快步走去,脚底恨不得穿上风火轮般:“老刘!快!套马!我要进宫面圣!”管家行动飞快,几匹快马迅速被套上马车,马蹄子在雪地上不安分的扒拉着,雪白的热气从马鼻子里呼出来,不时的还打着响鼻,惹人一阵侧目。江昌临心急火燎的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鞭子,马儿便撒开了蹄子跑动起来。与此同时。百味楼内,已经热闹起来。这里,俨然成了杨继平、沈兴、高全为首的学子们聚会的老地方。沈兴八面玲珑,出手大方,干脆给这几个平日走的近的学子通通送了终身会员卡,一时间,这十来个学子的关系便更加紧密起来。杨继平坐在首座,望着手中的筷子发呆,好半晌也没动静。周围的人瞧他一眼,你推我我推你的,这才出来个年轻贡士道:“哎呀,真没想到,祁二爷竟然就是当今圣上!”心事重重的杨继平并没接话,但终归是有了反应。众人顿时对视一眼。“见到圣人的真容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有人应和着,眼睛却一直瞟向杨继平。高声道:“早知道二爷就是陛下,当初说什么我也要和二爷来个八拜之交!结拜个异性兄弟什么的,以后在朝堂上,还有谁敢给咱们眼色看?”这时又有人反驳:“那可不一定,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大伙切不可得意忘形,失了臣子本分。”高全在一旁听着,笑嘻嘻道:“二爷……不……陛下可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啊,今儿殿试,陛下还在考场对我笑呢!可见心里还念着咱几个的兄弟之情。”他高兴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砸了咂嘴道:“我反正很满足了,以后我儿子、我孙子要问起来,我就跟他们说,我可是和陛下一起喝过花酒,一块儿泡过妞的!”众人顿时哄笑成一团。又有人调侃道:“诶,快,快去把翠柳楼的暖暖姑娘叫来,她要是知道二爷就是皇上,胸前那二斤肉都只怕要惊得掉下来了!”“你又不正经了!”“美人如玉嘛,读书人的事,哪里不正经……”包间里闹哄哄的,个个喝得红光满面,又格外的兴奋。杨继平见众人越说越离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沉声道:“陛下乃是天子,咱们妄议圣尊,可是杀头灭族的重罪。”他声音不大,众人却听得一场清楚,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对,还是子荣兄提醒得对,毕竟是圣上,咱们可不能大不敬。”“多谢子荣兄提醒!”杨继平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目光幽幽地看向众人:“这次殿试的题目,不知诸位有何见解?”“见解谈不上,不过我总感觉陛下这次亲制的考题,似,似乎有点违背圣人……”一贡生小心翼翼说道,后面的话他没敢说,气氛稍微有点冷场!过了半响,大大咧咧的高全率先开口道:“什么圣人不圣人,在我心中,咱二爷贵为真龙天子,口含天宪,我们跟着二爷后面走就是了!”“哈哈!不错!”“早知陛下要出这样怪题,我当初就不该逃了青莲先生的讲堂,要是跟你们一块听了课,指不定还能搏个二甲进士!”“诶?子荣兄那日可是听了青莲先生授课的,这些时日 你和陛下又走得近,耳濡目染的肯定有些收获。”突然有人想起,那日在天下书院,杨继平可是从头至尾都将青莲先生的课听完了。这可真是,走了大运!众人顿时羡慕起来,心中更是隐隐猜测,此次杨继平的状元只怕是十拿九稳,以后就要平步青云了。纷纷道:“子荣兄,这次,你必定是名列前茅,状元及第也未尝不可啊!”“是啊是啊,到时候高头大马,可别忘了咱们兄弟。”杨继平谦虚的摇摇头,不过眉间却隐隐有些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