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陛下万岁！

好不容易到了城东门口，却发现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全是灾民，但奇怪的是，这些灾民都迥然有序地排成几队，一个个不吵不闹，极为安静。就在这时，一阵温热的粥香传来，老妪努力睁大眼睛往队伍的尽头看去，却见那城门口支起了数十口巨大的铁锅！粥香，便是从那些铁锅之中传出来的。甚至在那边上，还有不少灾民直接捧着碗蹲在地上就地喝起粥来！“赵家祖母，您也来了！”周围顿时有熟悉的人认出了她，热情地打招呼。“啊……大秦家的婶子……”老妪实在有些没力气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呀，快扶着赵家祖母啊！快！快去前头讨碗粥来！让她老人家先喝上两口！”“送到暖炉那边去，暖炉有炭火！”周围人顿时手忙脚乱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将老妪抬到了一间明显是临时搭建的屋子前。刚一推开门，一股暖流便从里面涌出，让人为之一震！老妪感受到了这股暖意，顿时震惊道：“这……这里面怎么这般暖和……”周围人热心答道：“肯定暖和，这是陛下专门派人来建的暖房！”“暖房？”老妪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屋内。只见里头除了留出一条小小的过道外，剩下的地方已经铺上了厚厚的褥子，有不少孩子正在褥子上流着鼻涕喝热粥。而再往里看去，屋中间还立着三个大铁炉子，只不过这炉子与寻常人家的不一样，每一个上头都连着一根长长的铁筒，直通屋顶外。“这是陛下亲自设计的暖房，听说这炉子里烧的是什么无烟煤，不会毒死人的。”大秦家的嫂子将赵祖母安置好，又将这里头的东西介绍一番。这正是朱正想到的，后世老百姓常用的烟囱土灶路，既能保暖，又能保证安全，三个炉子足以暖一个大仓库的空间。赵家祖母看得眼花缭乱，温暖的房间让她心底一片颤抖。突然，她猛地惊道：“快！我家囡囡……我家囡囡……”“赵家祖母，您别急，陛下怕有些受伤的人不方便行动，已经组织人手挨家挨户的搜查去了，你家的小孙女啊，肯定待会就被送过来了！”“真……真的？”赵祖母紧张地抓住旁人的手。她根本不敢相信，以往赈灾能有粥棚就已经是很好的了。可现在陛下亲自指挥赈灾，不光有粥棚，甚至还有暖房，还有官差挨家挨户救援……这……这简直就是救世主，是神仙下凡啊！“大家都听着！”众人还在安抚赵祖母之际，暖房外面突然有人大声说话。所有人都站在门口，远远望着外面。赵祖母也拖着沉重的身子挤到门口，却见一脸威严地山西布政使朱鉴正站在一处高台上。他负手而立，眉目间凝聚着雷霆之威。嘹亮且厚重的嗓音响彻整个东城门。“诸位父老乡亲们！天降大灾，导致许多人无家可归，诸位受苦了！但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彻底失去对生活的希望！大家振作起来，陛下已经为咱们做好了所有的筹划！”朱鉴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在场所有百姓，一脸凛然。“陛下的心中，时刻装着咱们大明所有的老百姓！”“现在，已在城门各处都设有粥棚、暖房，有饿肚子的快来领粥，有无处可避寒的可去暖房安置！”“有受伤了的，去暖房边的临时医馆！那里有免费的郎中和药材！”“父老乡亲们！”朱鉴大声的呐喊：“父老乡亲们！只要咱们同舟共济，早晚会在陛下的带领下，重建家园！”“重建家园！”“重建家园！”“陛下万岁！”“陛下万岁！”在朱鉴高声的呐喊中，所有百姓皆尽下拜，高呼万岁。所有灾民认认真真排着队，没有一个寻隙滋事的，更没有一个心存抱怨的。所有人都感激着朱正的恩德，更感激着手上能有一碗热乎乎的白米粥。赵祖母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碗刚刚送来的热粥，只轻轻抿了一口，顿时便红了眼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碗再寻常不过的白米粥，此时喝起来竟是如此的香甜。好比那天上九泉之水熬出来的，好比那山珍海味溶出来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赵祖母摸了摸脸上落下的老泪，口中含糊不清却又无比诚恳地重复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呜呜……万岁……”山西的大雪仍旧在继续。阴云虽然还未散开，但山西百姓的心却已经不复冰冷……赈灾的事情，在山西这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时间过得飞快，转瞬便是半月即逝。大雪积得太厚，一直都没有融化。受倒春寒的影响，京都也再次进入了严寒。但好在朱正未雨绸缪，又有山西倒春寒在先，所以京都城的百姓都是有准备地应对这场倒春寒，一时间倒是没有造成大乱子。早上又下了一场雪，气温再次降低，比之前更冷。京都，内阁。这个看上去不起眼，却掌控着整个大明中枢的核心之地，此时，两位阁老正在值房里紧张地看着奏疏。内阁的值房现在已经变成了赈灾指挥部的专用办公场所。户部尚书郭攸之和其他几位协助赈灾的大臣，也在这里忙碌着。屋内烧着暖炉，无烟煤的使用，让这些大臣一度啧啧称奇。在这温暖的值房之外，积雪已经很深了。郭攸之放下手中的毛笔，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呼了口气道：“这都快半个月没回家了，整日在这赈灾指挥部，骨头都僵了。”“好在，经过这么半个月的努力，山西那边居然没出一点乱子，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呀！”“确实如此，光凭此事，足以让诸公留名青史了。“能不能留名青史，那还得看后世怎么评价，不过能救助数十万百姓不在饥寒交迫中死去，咱们这辛苦也算值得了。”又有人从成堆的案卷中站起身来，扭了扭腰，传来一阵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这是久坐不动的毛病，最近大家忙着救灾，基本吃睡都在这狭小的房子里，一人一张桌椅，极少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