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妨亲自动手验证

迂腐传统的古人总是对新鲜的事物抱着警惕的心态，甚至有人会心生抵触，也不会有太多人想来当出头鸟。但吃货届不一样。古往今来最不缺的就是为了美食而拼命的仁人志士，他们极具创新精神，所以才会有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不过，吃螃蟹的人还活着那是幸运，但大部分尝鲜的人基本都死得很惨，比如，吃河豚……当然，赵虎生送过来的烤番薯，肯定吃不死人，毕竟这么多文武百官在场呢。但那黑乎乎的卖相，还是让一众大臣不敢恭维，生出本能的抗拒。现在见有人主动提出来愿意试吃，所有人顿时大感佩服。转过头一看，却是王言之。这一下子，众人又不觉得奇怪了。自从王言之拿着朱正的图纸研究出了水力纺纱机，又时不时地被他灌输些什么实践是检验真知的唯一标准之类的思想之后。王言之简直就成了朱正的头号小迷弟。不管朱正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王言之都是第一个积极响应的。这次吃烤番薯，他第一个上，众人也就不足为奇了。一旁尴尬的陈宇忍不住朝王言之竖起了大拇指：“王主事真非常人也！佩服！佩服！”“不敢当！不敢当！”王言之说着，已经不愠不火地走到了那一堆烤番薯前。“嘶——”刚一上手便觉得特别烫，倒吸一口气，差点没直接扔出去，但到底是忍住了，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右又好一阵子，还没能将番薯皮剥完。暖棚实在有些热，王言之出了些汗，忍不住擦了擦，手指沾着烤番薯的炭灰，顿时在脸上留下两道印子。众人都等急了，好些人都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这番薯皮才缓缓被剥开。露出里头金黄的果肉——王言之瞬间食欲大增，轻轻尝了一口……唔……香！甜！肉质松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比稻米更浓郁的清甜，甜而不腻。比糖的滋味还要好！王言之瞬间定住了。众人皆伸长脖子看着他，暖棚内安静得令人窒息。王言之眯起眼来仔细砸了咂嘴，认真感受着嘴里的滋味，良久才道：“真好吃……”说完，他也不理众人，直接埋头一口接着一口啃起来，那模样，像是饿了三天似的。众人一愣，随即反映过来。那烤得黑乎乎地东西，剥开皮之后，看来是真的好吃……有了第一个试吃的，而且反响还很不错，大家都有点跃跃欲试起来。可到底是碍于朱正在此，礼数不可作废，所以也就没有发生一哄而上的场景。大家都是耐着性子，一个个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盯着张虎生身旁的烤番薯。陈宇本就好奇，见王言之这般享受的模样，早就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拿一个。而其他几位国公爷，虽然面上不为所动，也看不清番薯的卖相，但鼻子却嗅到了不一样的香味，并且敏锐地从周围人的脸色中窥探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将剩下的番薯也分给诸位大人吧。”朱正见状，笑了笑，挥手让张虎生下去发番薯。众人一听，顿时乐开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上去。“咦！是真香啊！”“这……这不是水果吗？我怎么吃出了稻米的甜味？”“不是稻米，不是稻米，是糖汁！”“嗝……再给我一个！”“好饱啊！”场面几乎是一瞬间便成了一锅粥。于谦也拿了一个番薯吃。味道确实不错，比白米饭味道好多了。至少人不是饿极，吃白米饭，还要准备点下饭菜。但番薯，就这样烤着吃，也挺不错的。想到这里，于谦目光猛地一凝，神色大变，连心跳都开始疯狂加速。他停下手中吃番薯的动作，快步走到张虎生面前，“张大人，不知这一亩地可产多少番薯？”张虎生看了看于谦，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紧接着伸出了三个手指。“三石？”于谦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这不就跟大明现在种植的水稻差不多么，就这样的产量，怎么可能养得活大明这么多百姓，更不可能当主粮种植啊。“于大人，”张虎生见状，连忙开口，又大声道，“不是三石，是三十石！”“什么！？”“亩产三十石？”“这不可能！”众人顿时闹腾起来。“张大人，你可不能为了邀功就信口开河！这可是欺君之罪！”“张大人，你……你这番薯确实奇特，但产量却不能吹得这么天花乱坠啊！”成国公更是怒喝道：“张家后生，你祖父就是这么教你谎报政绩的吗？我要是你祖父，我非要打断你的腿！”“诸位大人！”张虎生见众人反应实在太大，顿时有些无奈起来，他也知道，这样的产量说出去，天底下没几个人会相信。毕竟，当初陛下告诉他，这丑陋玩意儿能拯救天下时，他也曾经以为陛下在痴人说梦，甚至一度以为陛下疯了。可经过这段时间，张虎生已经亲眼见到了神迹。他拍了拍胸脯，大声道：“诸位大人，这番薯可亩产三十石千真万确，不光如此，它还极易种植，对土质要求极低，几乎是有土就能活！”“这万万没有不可能！天下怎么可能有如此神奇的农作物！”“张大人，你在胡说八道，我可抽你了……”众人一听，越说越离谱，好几个老臣吹胡子瞪眼跳起脚来。而一旁的于谦则稍微冷静点，但也都目露质疑。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死死盯着张虎生，根本就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诸位爱卿。”这时朱正开口说话了，“诸位要是不信张大人所言，不妨亲自动手验证。”“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知的唯一标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