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吃饱喝足，再谈正事

“使者言重咯，言重咯！”赵宏善爽朗一笑，打着哈哈道：“咱们大明和瓦剌乃是再亲密不过的邻国了，这自古言道远亲不如近邻，个人如此，国与国之间亦是如此嘛，何必这么大动干戈的，伤了和气不是？”“哼！你们做初一，还怪我做十五不成？”孛罗华一甩衣袖，将脸凑到赵宏善眼前，“若是真如赵大人所说，两国是邻居，那你见过哪个邻居将人打成这样的？”赵宏善望着孛罗华那青一块紫一块，肿的跟个猪头似的脸，努力忍下心中的笑意。面上露出一抹深切的关怀，格外关切道：“使者这话可就见外了不是？这亲兄弟尚且能打起来呢，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使者大人这是深受咱们大明百姓的爱戴啊！”“使者可知咱们中原以前有个貌美的男子，名叫潘安，相传啊，他只要走到大街上去，就会有不少人扔鲜花扔手帕来砸他，用来表示对他的欣赏和喜爱。”“可见，这扔东西砸人，在咱们大明那是传统！是好事！使者何必如此较真呢？”“你！”孛罗华鼻子都快气歪了，可他能怎么办？能反驳吗？能。但他耍嘴皮子哪是这群读书人的对手呀！能把眼前这位大明礼部尚书给暴打一顿吗？这个还真不能！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孛罗华虽然嚣张，但并比代表他是傻子！而且眼下瓦剌还求着大明开互市呢！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想清楚了利弊，孛罗华便很快收拾好自己的私人情绪，也不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继续纠结了。他给赵宏善倒了杯茶，言归正传：“赵大人，咱们这次来，是带着诚意的，重开互市，对于咱们瓦剌和大明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你看，这草原上盛产羊羔和战马，这些可都是大明急需的，而咱们瓦剌也不用换什么贵重的东西回去，就只是想换些盐巴、粮食、茶叶之类的小东西，这些你们大明多得是，卖出去一点，也不碍事，岂不是两全其美？”想得挺美。不过是些盐巴茶叶？有了这些盐巴茶叶，你们瓦剌的人便能吃饱肚子，强身健体，以后就又有力气来侵犯大明了。“呵呵……”赵宏善心中冷笑，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这重开互市可不是小事，哪能三言两语就决定的？使者还是稍安勿躁的好。”说着，他将手里茶杯放下：“再说了，使者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我听说草原上除了风沙便是野草，平日里苦的很。咱们大明风景优美，风土人情更是使者在荒芜的草原上根本见不到的，不若，就趁着这几天先好好休息休息嘛，出去见识见识咱们礼仪之邦的风范。”这是拐着弯儿骂草原上的人没见过世面了。孛罗华脸色瞬间青白，按捺住内心的怒意，陪着笑道：“自是要出去走走，看看贵国的景色，不过，这互市一事，关系到两国百姓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事儿不能马虎，还是请赵大人告知一二，这……贵国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想法？”赵宏善就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避重就轻道：“陛下想什么，咱们做臣子的哪能胡乱揣摩啊，有道是君心难测，咱们呐，等着消息便是了。”孛罗华急了，眉毛都成了囧字：“可这消息到底要等多久？”“不急，不急。”赵宏善摆摆手：“按照惯例，外国使臣来我大明朝见，咱们作为东道主，首先要隆重的设国宴老表示对诸位使者的欢迎。”“使者也是知道的，这设宴的讲究可太多了，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安排完的，少则三五日多则半个月，那也是常有的事嘛。”“等过了国宴，咱们也算是尽了礼节，吃饱喝足了，再谈正事也不迟呀。”“你……”孛罗华一脸难看。大明这是摆明了在拖延时间，甚至可以说，这就是在耍无赖！什么国宴要半个月才能准备好的，你家国宴上的菜难不成是现种的不成？可他刚要说什么，却见赵宏善将茶杯一放，站起身来道：“使者稍安勿躁，本官尚有要事在身，今日就不能陪使者闲话家常了。”“使者要是觉得烦闷，自可让锦衣卫的卫兵们带着去城里转转。”赵宏善说着又顿了顿，续道：“不过，使者出门还是乔装打扮一番，穿上咱们大明的衣服，梳成咱们大明的发式更好，毕竟，使者这草原样貌实在太扎眼了，难免遇上些不懂事的刁民来寻衅不是？”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说他孛罗华再出门还是要小心被打了！说完，赵宏善也不等孛罗华反应，直接打了个拱手礼，爽爽利利地离开了别院。“你！”身后的孛罗华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被憋得通红，一腔的怒火根本没处发泄。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宏善走出院落。孛罗华更怒了，转身一拂，将身侧的桌子掀翻在地，上头的瓷器茶碗悉数掉下，发出传出碎裂的声音！“嗷！”他揣着粗气，愤怒又憋闷的发出嘶吼，那声音，就像是山上被抢走了猎物的野兽，格外委屈。赵宏善站在别院外，听着里头的动静，眸光见浮现出一抹冰冷的鄙夷。他冷冷盯着别院看了好一阵，才幽幽转身上了马车，朝管家吩咐道：“递牌子进宫，本官要求见陛下。”“是，大人。”管家领命，骑上快马，率先去宫门口递牌子了。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街边行商的小贩也不遗余力地热情吆喝。虽然仍旧是肃杀的严寒，但却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京都百姓的生活。京都城，一片热闹。有了管家先到一步递牌子，等到赵宏善的马车抵达皇宫时，已经是一路畅通无阻，毫不费力地便进了宫，一路被王吉带到暖阁，见到了正在捣鼓着一口怪异大缸的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