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瓦剌人，打来了！

这位老先生，可不简单啊！他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掣电铳的制造者！掣电铳，又称单兵火绳枪，乃是明朝著名的火器科学家赵士祯吸取了欧洲的鲁密铳及佛郎机的优点自行研制。从历史角度上交，这掣电铳可以说就是现代步枪直接原型。而它的出现也直接改变了当今世界战争的形态，伴随火绳枪发展，人类的战争从冷兵器进入到热兵器时代。所以火绳枪在火器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明万历26年《神器谱》中记载了，当欧洲的热兵器鸟铳传入大明后，大明原有的诸火器皆失其利，是因为原有的铳器，需一手持柄一手燃药因而较难命中目标。这本是大明在对外战争中的一处极大的薄弱点，可偏偏出现了一个赵士桢！他参考了鸟铳与三眼铳的特色而制出迅雷铳，也就是多管的鸟铳，又参考了鸟铳与佛郎机铳的特色制出了掣电铳，也就是后膛定装弹药的鸟铳。直接开启了大明拥有双手可以同时发射的武器！虽然，历史上这武器的出现还要过些年，现在的赵士祯还未能研究出此等利器，暂时是个无名之辈。可朱正心里却是非常清楚这个人的厉害的，所以，他早在开战前便让王言之四处寻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这位老先生。不过，由于开战太仓促，他也来不及等赵士祯研究出掣电铳。此次让赵士祯来，是有别的任务要安排的。朱正喝了口淡茶，指了指潘正仁道：“潘爱卿不用派兵三千前去支援，只需派出一支队伍，护送赵老先生和一百名能工巧匠火速前往此地即可。”“这……”潘正仁已经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陛下不派大军前去支援开战，却派一帮工匠去作甚？难不成又想挖地道，玩一次地道战？这这地方到处是山，地道战也不管用啊！就在潘正仁还疑惑不解之际，于谦却敏锐地抓住了朱正的心思。斟酌一番，开口道：“陛下的意思，是认为派兵前去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让瓦剌人心生戒备，改变战法。”“至于这位老先生，和那一百能工巧匠……”于谦顿了顿，若有所思道，“莫非，陛下是想让他们先行一步，前去修缮护城中的火炮？”大明朝拥有相当发达的火器，红衣大炮的威名一度让周边小国战栗不已。而得益于之前几任皇帝的呕心沥血，尤其是永乐帝的积攒，大明的火器数量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过是这些东西在后来朱祁镇在位期间，基本被玩废了。荒置多年，无人打理，早就锈成了一堆铁疙瘩。而朱正所指的这座城内，共有八门红衣大炮，这些火炮体型巨大，为了能使其稳定射击，必须挖坑打桩，火炮固定后，只能上下调动，难以左右移动。长年累月暴露在露天之下，这就更加增大了修缮的难度。所以，他派精于火器的赵士祯前去修缮，那就是再合适不过了。于谦这样一解释，周围人全都恍然大悟！潘正仁眼睛都瞪圆了，嚷道：“还是陛下深谋远虑！咱们有了这火炮之力，凭借着防备的守军，瓦剌人管饱讨不了好！”“到时候，一炮轰得他们哭爹找娘！看他们还嚣张不嚣张！”……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山地四周之中还弥漫着烟与火的气息。潘正仁的军队护送着赵士祯和其他将人赶到了指定的城内。赵士祯耷拉着眼皮，汲着烂布鞋入了军械制造营地，他赶路整整一夜，年迈地身体有些吃不消。可刚一进去，刚才还无精打采的赵士祯眼睛便瞬间亮了起来。那一排排火器，简直就是他的振奋剂啊！只要修好了这些，大明和瓦剌的这第一场仗就不会那么艰难了！至少，他能保下更多大明士兵的性命！也更能保卫这片辽阔的疆土啊！一生都奉献在火器研究上的赵士祯，迅速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工匠人的气势，带着百名工匠，如火如荼地开始干起活儿来。瞬间，器械营便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营外的火整整烧了一夜，半边天都被染得通红。他们的动作极快。可时间实在太紧迫了，他们来不及修复所有的火器，城门那边的主攻方向上，就已经响起了震天响的号子。瓦剌人，打来了！“怎么办！怎么办！瓦剌人已经打来了！咱们的火炮修复还没完成，最起码还需要一天啊！”工匠们急得满头大汗。有些胆小的，已经脸色发白了：“火炮没修好，咱们没有援军，万一瓦剌人打进来，咱们可就……”“住口！”正埋头苦干的赵士祯抬起头来， 怒吼一声：“慌什么慌？咱们乃是陛下派来修缮武器的，陛下有把握让咱们来，就有把握让咱们活着回去！”“再说了，咱们这些火器匠，干的本就是脑袋别在库腰带上的营生！贪生怕死的，当初就不要入行！”要做火器的研究和制造，炸膛之类的事绝不在少数，火器匠们一个个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干事，哪一个不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见众人脸上都有忧色，赵士祯缓了缓语气，开口道：“这些火器要修完虽然还要一天，但好在咱们已经修了一部分了，那些修好的部分，你们拿去分发给守城的将士们，他们可不是吃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傻在原地。赵士祯怒了，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他娘的运到城墙上去，炮台没有修好，就给我就地重筑，用沙子用石头用什么都可以！所有修好了的火炮都运到一面城墙，集中轰！”“我老头子就不信了，咱们大明的红衣大炮，他瓦剌人的血肉之躯能挡得住几颗炮弹！”“有家有孩子有老人要赡养的给我留在这继续修，其余人，跟我老头子一起去送炮！”说着，他率先走到一架修好了的大炮前，支起瘦弱的手臂，蛮力拉扯着，脖子上的青筋都高高暴起。众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快！去送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