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出大事了

“陛下圣明！”一听正事，信国公立马正了正身子作揖道，“这五年计划甚是宏伟，臣已能从中窥得前所未有的希望，咱们大明的将来是一片蓝图啊！”他望向朱正的目光带着隐隐的悸动和崇拜。那洋洋洒洒上百条的五年计划，早就在整个大明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上至百官下至黎民，无一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拍手称赞。甚至这几日，民间还兴起了不少为皇帝歌功颂德的民谣，还有人自发组织为陛下在长生殿塑了金身，点了长明灯。朱正云淡风风轻摆了摆手：“这五年计划不过是迈出的一小步而已，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掉以轻心，躺在现在的政策上过日子。”“是，是是是。”汤和赶忙点头。“朕今日召你来，也是有些要紧的国策想与你相商的。”“臣不敢，陛下但有吩咐，臣必万死不辞。”朱正喝了口茶，“没这么严重，信国公，你是功勋之后，又是管着国家宗学的，自然是见识不凡。朕且问你，一个国家与一个民族要想与世长存，除了吃饱穿暖，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这……”信国公略一思忖，“回陛下， 依臣愚见，这要想长久发展，除去吃饱穿暖外，还要发展经济，增加贸易，让国有余粮，百姓有余钱啊。”“国家建设，的确离不开农业和经济。”朱正点了点头，“但最重要的却不是此事。”不是此事？吃饱穿暖有钱花，这还不够？汤和连忙站起身来，“请陛下为臣解惑。”“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一个国家和民族，要想长久的发展，除了要吃饱穿暖，最重要的还是教育啊！若是我朝人人都能受教育，那将是什么局面？”朱正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教育……”汤和轻轻呢喃，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迸发，但转瞬又被圣人之言压了下去。又道，“圣人言，读书养性，乃志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教育，的确能培养出不少饱读圣贤书的大才来，可恕臣直言，要想培养一个孩子上学，乡试、会试再到科举，那往往是要举全家之力筹谋供给，本就艰难。”“再者，我朝本就青壮不济，一家一户几乎没几个劳动力，若是人人都上学去了，那田里的活谁干？没人种粮食，岂不要挨饿？”“迂腐！你要知道，知识就是力量，教育就是生产力！”朱正提高了声音。他当然知道，在这些古人眼里，接受教育那是人上人才有资格的事，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别说上学了，就算是找的私塾先生教教算术，那都是谢天谢地。在民间，就算是只会拨弄几下算盘，那已经能去当个大掌柜的了！他们对于教育的概念，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圣贤之道，就是为了做官，为了赚钱，谁也没有真正探究过，教育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这个时代为什么会有士农工商这样的阶级划分，可见一斑。其他的民生计划，他都能规定一个时间，五年产多少粮食，五年织多少布，养多少猪。这些，是只要人努力就能完成的目标。可教育不同。他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教导，去潜移默化，去把这个世界的一些陈规渐渐消磨，这是一个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庞大计划！“若是人人可受教育，我大明百姓个个能写会算，当掌柜的更加能打理好商铺，当工匠的更加能研制精妙的设计图，那些商贾、先生、学子个个都将在尽可能的基础上，为我大明所用，为我朝堂所用！”朱正顿了顿：“信国公，你认为呢？”“陛下！”汤和已经目瞪口呆，脑子一片轰然。刚才那道在他脑子里贸贸然跑出来的小芽此时正在以一种疯狂地姿态肆意生长着，仿佛要将他的世界搅个天翻地覆。知识，就是力量……教育就是生产力……这是多么前卫的思想啊！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若是人人饱读诗书，知礼仪，懂廉耻，那将会少多少纠纷？帝国，将多么的和谐？而那些受过教育的人们，在各自的工作领域极力的发光发热，极大程度的提高生产效率，这又将给帝国带来多大的效益！？信国公此时已经有些血脉喷张。这时候的他，不亚于前些时候在朝堂之上那些被五年计划炸得五雷轰顶的大臣们。他脸红耳赤，突然觉得自己满腹经纶，竟然都无法形容眼下的心情。只见朱正缓缓站起，负手而立。“古有仓颉造字，传播文明，今我大明也要开辟先河，朕所计划，从最基础的教育普及做起！”“这一，便是统一国语，人人皆学官话；第二，则是算术，人人皆可计算。”“如今的学府也要有所改变，要囊括幼儿的小学、青年的中学；每三年一次擢升考试，考过了的，小学进中学，中学进大学，为我大明源源不断的输送经得起考验的高端人才！”信国公瞠目结舌望着朱正，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似乎已经触及到了他这辈子都没能触及到的盲区。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可……可这涉及何止是庞大，我大明数百州府，学院学堂更是成千上万，若想让他们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啊！”“不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朱正指了指桌上的地图，正好点在西山屯的方向，“朕想请国公爷去西山屯，就地招生，将那里的孩子们召集起来，组建一个全新的学堂，就按照朕说的方式去教。”“教育乃是一个国家的根基，想要改革，谈何容易，只有先得到一个令人信服的实验结果，那些老学究们才能真正认可改革。”朱正很明白，只有当他教出第一批凌驾于古代教育之上的学子时，这些受了几千年封建教育的人，才有可能认可教育改革的事，才有可能抛弃陈旧的思想观念，接受这些新鲜的事物。而西山屯，就是这星星火种，能不能燎原，就看信国公这把火烧得怎么样了。至于他为什么不去找青莲先生？很简单，青莲先生如今在国子监管着一帮子已经长大成 人的贵族，他的目标，就是将新的思想在日常教学中潜移默化，从上而下的改变一些根深蒂固的问题。信国公晃了晃脑袋，连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超越了他所有认识的大儒，甚至，隐隐有了那些圣人的姿态，他的思想之前卫，已经完全突破了信国公自己的认知。“国公爷，这教育改革的千古第一人，你可愿去做？”朱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眸光中的期待和鼓励已经跃跃而出。信国公咽了咽喉头，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隐隐跳跃。他深吸一口气，朗山高：“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明日老臣便去西山屯，着手此事！”“好！”见信国公答应下来，朱正着实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对说服信国公这样的老顽固去干一件颠覆传统的事，实际上也是在冒险了。但好在，他答应了。“陛下!陛下！西山屯来信！实验的肉豚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就在这时，王吉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来不及给信国公也行一礼，便直接传出一个坏到极点的消息！西山屯最好的那一批实验猪，全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