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这，就是实践！

这个时候，下海可不是件小事，因为明朝，是施行海禁的。据史书记载明清时期禁止海上贸易的法 令。明朝建立不久之后就发生了所谓胡惟庸“通倭叛国”的大案。这件大案的节点，是胡惟庸暗中勾结倭寇妄图推翻明政权自立为王。虽然后世史家对此结论多有质疑，但当时倭寇作为一种威胁明朝的外部势力却是不容小觑的。为了抵御倭寇，朱元璋下令严禁出海。明朝法律规定了严酷的处罚办法:“若奸豪势要及军民人等，擅造三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前往番国买卖，潜通海贼，同谋结聚，及为向导劫掠良民者，正犯比照己行律处斩，仍枭首示众，全家发边卫充军。”“其打造前项海船，卖与夷人图利者，比照将应禁军器下海者，因而走泄军情律，为首者处斩，为从者发边充军。”而在洪武十九年，明朝废昌国县，洪武二十年将舟山岛城区和镇外鼓吹两里以外的居民和其他46山岛的居民全部徙迁内陆。甚至派信国公等人巡视浙江、福建沿海城池，禁民入海捕鱼。之前朱正之所以能够制造那么多的热气球，也是因为正好派出了付士楠去管漕运司。趁此机会，将备倭军调至洞庭湖，掌控湖广水系，悄无声息将自己的军队扎根于洞庭湖的心脏之处，洞庭湖四通八达，又有了付士楠打掩护，这支军队无论是想出现在哪条河上、哪处海面，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悄悄摸摸下海捕捞几条鲨鱼做个热气球算个屁？只要朱正愿意，他甚至可以指挥这支军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大明王朝任何有河流有海洋的地方！可那只能是短暂的异动。现在的朱正，还不能够为所欲为。不说水军的调动关系道各个方面，光是要路过那几个亲王的领地就已经够呛了。一不小心，让人家觉得你是想借着路过下海的名义，实际上是想削藩，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亲王们为了保命，奋起反抗甚至直接造反，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所以，这个热气球的制造，风险是极大的，如果，王言之不能拿出足够的理由来说服朱正，别说满朝文武是不会答应，就连朱正自己，也要掂量着值不值得了。别到时候番薯推广没完成，反而惹得天下人揭 竿而起，直接祸起萧墙，给他来个亲王造反，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想到这里，朱正目光已经落到了王言之身上。他很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能不能真正拿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他也在期待，这件事能够圆满解决。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看着王言之。那模样，就像是许久没有吃饱饭的小猪仔，眼巴巴地盯着眼前的猪食，希望开个痛快。王言之却不管他们有多着急，依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甚至连说话的语速都更加慢上几分。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图纸来，展开道：“这个热气球，乃是微臣特意设计的，与原先的空军热气球有些不一样。”说着，他将图纸呈上去，继续解释道：“这个热气球，微臣不光是将他加大了，更是将整个内部结构都改变了。”他指了指最上面的部分：“除了用更大更厚的鲸鱼皮外，这个火油罐子的位置，也从底下的篮子里，被移到了更上方的绳索之间。”顺着他的手指的位置，朱正这才看清，原来这热气球变成了一个两层的结构。底下是一个巨大的筐子，而筐子和球体之间的绳索上，还挂着个小小的四方平台，上天，有一个燃烧的火油罐和一个足够一两人操控的落脚处。如此一来，至少底下能够腾出一个火油罐的位置了。可还是不够，即便是多出这个位置，底下却至少还有三个成年男性要活动开来，而且活动的空间是需要很开阔的。因为他们要分工合作，进行对风力、气流和方向的分析。也就是说，这些人所占的重量和空间，依旧没变。王言之仿佛知道朱正在想什么，挠了挠头，继续道：“陛下请看，这热气球除了将操作台挪出去了以外，还格外增设了瞭望塔与风力风向测试器。”什么？朱正一愣。再次往图纸上看去，只见那绳索中的操作台上，果然还多了一副类似于望远镜和风向标一类的东西。望远镜，是当初为了打仗，朱正特意弄出来的，可以看得清很远距离之外的战况，而不会危及到自己的安危。没想到，竟然被王言之活学活用，直接运到热气球里来了。而那个风力风向标，则更加有趣。实际上，那就像是一面不会变形的旗帜，风往那边吹，风向标上的箭头就会指向哪边，而那上面还镂空出了一条小小的凹槽，凹槽里，放着几颗细小的珠子。王言之道：“这个些珠子，对应在凹槽里的每一个位置都有不同的卡扣，每一个卡扣，都对应着不同的风力，一旦有风，这些珠子就会被吹到对应的卡扣当中去，以此，就能判断当时吹的大概是什么风。”“并且，有了这些设备的帮助，即便是一个人，也能极快速度的辨别出热气球飞行所需要的方向和细微的控制。”换言之，就算加上一个专门控制火油罐子的人，整个热气球上，就只需要两个人便能够实现完美飞行！朱正心中大惊！他万万没想到，王言之竟然能在这段的时间内，做到这一步来。要知道，这里面涉及到的，可是各种只是……物理、地理，甚至天文气象等等这些；虽然王言之并没有整理成理论性的东西，可事实上，所有运转的原理都已经离后世的那些理论不远了。这……就是实践！而实践出真知，一旦有了实施成果，就会有不断的经验累积和改进研究，这样一来，在实验结果里探究出原理，难道还会远吗？朱正咽了咽口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将那些浅显易懂的后世教材照搬到这个时代来，所产生的影响，已经远远大于自己的设想。并且，那些新鲜的东西，正在这个时代，正在这些人的脑子里，生根发芽，他们正在以飞快地速度成长，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奇迹！连朱正都如此惊讶，那些老顽固一般的文武大臣们更是惊讶得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谁能想到，一个杀人利器，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运输工具？而这样一来，热气球的运输量则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完全足够运输番薯的高度，即便是以千斤计算，往同一个地方运输番薯，顶多只需要两个热气球！这样算下来，虽然热气球单个的成本较高，但整体算下来，所花费的总数却比之水运陆运还要花费更少！毕竟，水运陆运时间这么场，还需要那么多人，一路上就连吃喝拉撒都要花费不少金钱啊！可热气球，只需要一个球的成本，加上两个成年人两到三天的干粮，这样算下来，何止是省了钱，简直等于不要钱！而且，还不会产生损坏，还能一最大限度保全番薯的完好程度，用最快的速度，将完好的番薯运送道各个试验田，这样，甚至还能赶上今年的春种！一旦番薯种成功，今年夏天……就不会饿死人了啊！这样想着，一帮子老头子全都怔在原地，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甚至有好些人，连眼睛都有些发红！“王主事，这热气球，制造起来要多长时间？”就在这时，一旁也激动不已的李茂山却突然皱着眉头站了出来，看像王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