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来了,说是让你一块去寿康宫那坐坐!”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气喘吁吁跑了进来。“陛下来了?”汤静瑶顿时眼睛一亮,小脸红扑扑地,“快,快瞧瞧本宫的妆可有问题?”她左右摇摆着自己的头,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惊喜。朱正最近被前朝的事忙得是焦头烂额,极少道后宫来,平时就算是汤静瑶端着吃得喝得去前边找他,那也只是能急匆匆说上一两句话就得退下。这样一来,可苦了她这个新为人妇的。本就是为了守在陛下身边才这么努力嫁进宫,结果,进了宫跟异地恋却没什么区别!?或者说,还不如异地恋呢 。这就在一个屋檐下,心爱的人就在不远处的殿里,可她却只能望而不得见,入宫大半月,几乎夜夜都是独守空房,这叫汤静瑶心里也有些小委屈了。不过,早在入宫之前,赵筱月就提醒过他,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身在帝王家,看着荣耀,可很多事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汤静瑶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还是有些难以转换角色罢了;“娘娘,你什么时候都格外好看,陛下待会要是见了您,指不定要多高兴呢。”小宫女嘴甜,听得汤静瑶也乐呵呵的。也顾不上什么仪态,直接带着人就急匆匆去了寿康宫。“陛下,太后,静妃娘娘来了。”守在门口的小宫女远远地就瞧见汤静瑶的身影,赶紧堆出一脸笑意,一边挑起那半截儿门帘,一边大声向里头禀报。听说汤静瑶来了,胡太后插花的手顿时顿了顿,抿着嘴笑对朱正道:“这丫头,平日里可没这么快手脚,肯定是知道你来了,就恨不能踩着风火轮儿往哀家这炮。”朱正知道汤静瑶是什么秉性,也笑了笑道:“母后这不是打趣孩儿么?静瑶性子直率,这宫里能多几个她这样的,朕也欢喜呢。”前朝和后宫是密切相关的。后宫的各宫之主,多半也是朝中大臣们的关系网交织的地方。谁能在朱正耳边吹得动耳旁风,那这一家子在朝堂上的地位都会水涨船高。所以,但凡有些有心计的官家女子若是进了宫,少不得朱正都要提放她们一手,这也是帝王之家婚姻的最大悲哀。身边的枕边人,日日亲热,但却始终是人心隔着肚皮,虽然都在朱正的掌控之中,但真心永远比那些虚伪的笑脸和利益关系维系的所谓关西来得更加珍贵,。而汤静瑶,恰好是这宫墙之内少有的一颗赤诚之心。“瞧你这话说的,靖瑶这一丫头是不错,你也要雨露均沾,后宫里,好姑娘多着呢。”胡太后意有所指地往外面的屋子瞄了一眼,正是付桑柔住的方向。付桑柔是跟着俏儿一块住着的,两人一静一动的倒也是相处得很和谐。在胡太后看来,她这个上一届宫斗中捡漏成了太后的人,最喜欢看到的其实不是朱正能有多少真心,而是他最好在这些女人当众永远保持一个均衡,雨露均沾,最大化的将帝王之威保持在相对公平公主的地位。朱正当然知道胡太后担心什么,笑着道:“母后尽管放心便是,孩儿知晓这身在帝王家,多有不由己。”汤静瑶进门的时候,就见朱正陪着笑,在给胡太后递修花的剪子。“臣妾给陛下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汤静瑶这礼刚只行了一半,就被朱正摆了摆后打断了,笑眯眯道:“快起来罢,听说你近日都在管着后宫这些事务,如今朕看你红光满面的,应是如鱼得水,极为得手?。”“回陛下,臣妾不过是在太后和皇后娘娘的指点下,稍微半点差使,您夸赞了。”汤静瑶只要一见朱正,就心中小鹿乱跳。她听着自己的心跳怦怦灌耳,连脸红道耳根了都还不自知,她多么想直接跑到朱正身边,抱着他,跟他说自己这些时间有多思念他,可是这是宫里。当初进宫时,就有规矩,妃子要有妃子的样子。况且,胡太后还坐在这不是?她总不能坏了仪态,到时候又要挨骂了。哎……这后宫里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汤静瑶心中暗叹一声。殊不知,此时的朱正也略微有些无奈地在心底里摇了摇头。这姑娘,原本多活泼的啊,这才进宫几日,就被规矩折磨得这么规规矩矩的了?这可不是她的性子啊……你瞧瞧俏儿,进宫不进宫那都是一个样,该吃吃该喝喝该撒娇撒娇该惹事惹事,多么鲜活的一个人?也没见闹出什么乱子不是?朱正想了想,他不愿意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被这些森严的规矩框死在后宫之中,渐渐失去颜色,变得苍白无力又乏味。走过去将汤静瑶扶起来,笑眯眯道:“瑶儿这才进宫几日?怎地就如此老气横秋了?朕可是喜欢你平日里的样子,那样蹦蹦跳跳的,多好看!”“真的吗!?”汤静瑶一怔,顿时又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陛下……原来看到了她的小失落和小谨慎!陛下说……喜欢原本的她!这可让汤静瑶心里炸开了花!她喜不自胜,眼睛笑得都像是一弯月牙,朗声道:“陛下您若是喜欢臣妾平时的样子,那臣妾……臣妾也……也喜欢……”这鲜活的模样,倒叫朱正有些看得痴了。看到朱正略有些憔悴的模样,汤静瑶刚才的高兴也稍稍少了些,担忧道:“陛下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臣妾看陛下似乎有些老劳累了。”“倒也没什么烦心事。”朱正将她牵到椅子边坐下,又看了看一旁的胡太后,“前些日子,王言之提出了用热气球运送番薯的方法,如今整个朝堂的人几乎都在忙活着事儿。”“哀家已有耳闻。”胡太后将最后一株花插好,让宫女摆到屋子中间去,“不过,这热气球,听说要用鲸鱼皮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