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大功告成

“一二三！预备！”“嘿哟！”“嘿哟！”“用力！”随着铜锣声的响起，高炉底下，出水口的两侧，分别有两队壮汉开始整齐地喊着口号，发达的肌肉在强大的压力下不断膨胀，沁出晶莹的汗水，他们个个脸红脖子粗，连额上的青筋都暴露起来，有力的双手不断拉动绞盘。终于！出水口那处巨大的挡板被缓缓拉开。“哗……啦啦……”比水流更加厚重的声音出现，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全部出水口。而随着挡板的缓缓打开，微小的缝隙里，已经露出了一片刺眼又火红的世界！高炉里满满的全是赤红，紧接着，红到几乎要灼伤一切的铁水就从中流出来，通红的铁水一接触到空气，便逐渐失去炽 热的红色，渐渐变得灰白起来。“出来了！出来了！”“铁水！那是铁水！”这些文武大臣们几时见过这样壮观的场景，顿时有不少人兴奋的喊了出来。而这不过只是开始。很快巨大的挡板就在铰链的不断拉扯下就被全部打开，最后随着猛地一声，“吱呀——”整个高炉就就仿佛是水库开闸放水，一股庞大无比的赤红色铁水就如洪水般喷涌而出，瞬间充斥着整个池子。“呲……呲……”高温的铁水在接触到空气时，顺带着将空气里的水分 也蒸发掉了，一边弥漫出蒸腾的雾气，一边迅速冷却下来。“这……这是何等壮观啊！”“壮哉！壮哉！”“天地浩烺，火树银花！好一出火龙出洞啊！”第一次看到这样场景的人，全都发出了不可抑制的惊叹。铁水犹如洪水猛兽，大河决堤，恐怖的高温伴随着铁浪的嘶吼迎面扑来，令不少人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被那铁水吞没。现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呆了！他们或面色惊恐，或面露激动，或狂欢或惊呼，在场之人，无一能够冷静下。而朱正，却开始紧盯着余下来的工程。这炼钢，出铁水只不过是第一步。后面的环节若是出错，那才是大型灾难现场，浪费材料血本无归不说，那凶猛的铁浪一旦没有正确的道路泄出去，一旦半路凝固，炽 热的铁水便会涌出来，到时候，站在这里的大臣们，全都要遭殃。没有起重机，所以铁水出炉不能够直接端起池子来进行倾倒。而若是不能快速处理铁水，它们的温度一旦降下来，很快就会凝固，这样便是功亏一篑了。针对这情况，朱正在设计高炉时还顺带设计了一条很长的水道。水道有数十条，规格各不相同，所起到饿得作用也是各不相同。有的水道狭长且规则，是用来直接将通过冷凝的铁水做成钢筋的，有的，则是单纯为了冷却，得到纯净的铁条的，还有的则是为了炼精铁、炼精钢……等等等等，个有用处。炽 热的铁水疯狂流淌。“这么一炉，到底能炼出多少？”有人瞪大了眼睛。这些赤红色的洪 流，那可都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无论是什么时代，和平还是战乱，铁都是必需品，武器、生产、建设，全都离不开他，一旦大规模投入生产，就是头猪它也能借着铁赚到不少银子。“这一炉，只怕有十万斤生铁吧。”于谦站在一旁，兴奋的说道。“十万斤？不可能！于大人，你当这是产糖豆子呢？”郭攸之不认可，顿时跳起脚来，要知道，之前的炼铁炉子，一次最多也就上千斤铁，再多，那是天方夜谭了。一旁的沈兴却摇了摇头：“我估计差不多，光看现在的状态，十万斤只怕还是浅估了它。”“一炉就有十万斤！？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啊！”“沈大人可是最会算术的，你都说有这个数，那肯定就有这个数！十万斤！这可是十万斤啊！我朝每年产量也不过千万斤，如今这一炉子，就能有十万！！这是神迹！是神迹！”一堆人都惊呆了。个个夸张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一炉子还在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铁水。要知道，明朝本身的炼铁量就已经远超这个时代的世界平均水平，就连欧洲也是被碾压的小鸡仔。而铁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暴力的营生，根据资料记载，明朝的时候一口锅售价就要一两银子，当时一两银子可以买四百斤大米！这就足见铁的高价了！而质量越好的铁，价格就越贵！这样算下来，这一炉子的铁水，最差最差，所能创造的价值也超过了数十万两银子！“快！快看看是什么成色的铁！”众人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了，郭攸之更是急得猴子似的乱窜。后来干脆自己跑了上去，拿着一个手柄长长的特制铁勺子，也不怕自己被烫着，直接冲过去舀了一勺铁水出来。接着就有人端来一盆水，直接照着郭攸之手里的勺子浇上去，伴随着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被蒸腾的水汽化成白色烟雾升腾而起。通红的铁水飞速冷却下来，横跨就变成了一块坚硬的铁块，在太阳底下泛着微微的银光。“这是……”郭攸之拿着铁块在手中掂量着抛了两下，沉甸甸的有些打手。又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索性抄起那铁勺子，对着铁块狠狠一敲！“叮！！！”一股异常清脆的声响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长久不息，纯粹无比！在场懂行的人不少，听到这声音，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品质！”“绝对的好铁！”一块铁的好坏，首先就是看颜色。在自然光照下，颜色越亮越接近银白色，质量就越好，反之则质量越差。而第二个标志性的判断，就是听声音，跟验白银的成色一样，通过金属之间的击打，若是质量好的铁块，则声音将清脆，反之则混沌浑厚。郭攸之手里的铁块，无论是从色泽还是从声音上，那都是上等好铁的表现！这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尤其是于谦！作为兵部尚书的他，太清楚好铁的重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