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争论不休

第二日。“皇上有旨！”“官府告示！”“大明第一例剖腹产成功完成，皇后产子，母子平安！”“普天同庆，君民同喜！陛下仁德，为保障天下女子生产顺利，让大明基业绵延百世，佑我大明孩童顺利出世，特设立大明第一所妇产科医院！现向全国招募妇产科医师、学徒，研究剖腹产，提高生育率。”伴随着朝阳的升起，京都城大街小巷里的吆喝声就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朱正故技重施，再次启用大量锦衣卫出来奔走相告，很快，这个消息便像飞出的信鸽一样，天下皆知。四喜茶楼依旧是最热闹的地方，老少爷们和往常一样，一边喝茶一边唠嗑。“剖腹产？”“妇产科医院？”“什么意思？”仅仅是听这么一说，所有人小小的脑袋上就已经充满了大大的问号。“剖腹产就是在肚子上开口子，将婴儿直接从肚子里取出来。”“什么？开肠破肚？那人还能活着吗？”“听说是皇后娘娘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带着大皇子驾鹤西去了。”“圣上被逼无奈，只好用了这什么剖腹产，说是大皇子顺利出世，就是这剖腹产的功劳。”有人将赵筱月分娩的事说的非常详细，很明显就是朱正授意他们说的，毕竟，皇宫大内的事，又是涉及到皇后和皇子，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陛下还会医术？剖腹产，这岂不就是华佗在世，扁鹊复生？如若不是陛下用了这剖腹产，岂不是咱们大明如今不是君民同喜，而是举国哀悼了？”“可不是！”“呸呸呸，乌鸦嘴快别瞎说。陛下仁慈，娘娘仁善，上天保佑咱们大明顺顺当当，大皇子那是福星降世，命大着呢。”人们开始激烈的讨论起来。那些生过孩子受过苦的妇人们，更是被这个话题深深吸引。有不少妇人都开始吐槽：“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你们这些大男人，知道什么？那些生产顺当的，那是福大命大。遇到难产的，闹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我隔壁那家的媳妇就是难产，闹腾了几夜，愣是没能生下来，最后活活给累死了。”“这下喜事变丧事。哎……可惜了那么如花似玉的姑娘……”男人们也不甘示弱，喊道：“哪个女人不要生孩子？人人都要痛一把的，有什么好矫情的？”“就是，我家婆娘生孩子，那就跟老母鸡下蛋似的，三年抱俩，也亏得她好生养，不然就她那肚子，松松垮垮，老子早就看不下去了……”“你这后生胡说八道什么呢！”妇人们被激怒了，有人道：“这年头，生孩子可遭罪了，一个不小心就要被牛头马面带走的，好好心疼心疼自家的婆娘。”“就是！就是！”“都别吵了刚才不是说了吗，陛下发明了剖腹产，以后再有难产的话就可以这样解决了，大人孩子都能保住，多好啊。”“要说这剖腹产真的有这么神？肚子都被劈开了，人还能活着？”“可不是嘛，我也不太相信，我现在拿刀给你肚子上划道口子，你猜会不会死。”“可不能乱开玩笑！”“别怕嘛，陛下都下旨了，说开肠破肚还能救回来……”“你见过？你没见过你就敢瞎说，万一真给你婆娘划开肚子，看你往哪个阎王殿要人去。”“……”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有些人觉得这是好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还是一大一小两条人命，产妇和孩子，那可是一个家族延续血脉的希望啊。不过，更多的人却是不信，最多的人，是恼怒！消息在民间传得满天飞，自然也传到了一些豪门大院、显贵人家。南锣鼓巷里，陈循的府邸上，今日格外的热闹。一群胡子眉毛都白了的老儒们齐齐跑了过来求见，个个面上带着无比的愤怒和不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伤风败俗！这是罔顾人伦！罔顾人伦！”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在地上戳了戳，胡子都快气得翘起来，明显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是三朝元老，出了名的大儒。出身百年世家林家，祖上出过帝师，现存的老祖宗死后足够配享太庙，乃是存世不多的老大人。眼下，林正贤是气得七窍生烟，五脏俱焚，“陈公，您是阁老，也是天子近臣，您好歹也要说句话啊！陛下这……这简直是越发的目无人伦之理了！伤风败俗、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咳咳咳……”他气得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人连忙给他端去一杯茶，让他顺顺气。喝完一口温茶，林正贤稍微好点了，又哑着嗓子道：“男女有别，生孩子都是由稳婆节省，如此关系到名节的大事，就连丈夫都不能随意进产房，怎可让那些外南进去接生？”“这不是罔顾圣人之礼，这是要不讲廉耻，伤风败俗啊！”林正贤说完，气得又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旁也有人跟着道：“林公说的对啊，陈公，您看……这自古以来，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产房肮脏，接生更是腌臜之事，如何能够让男子来做？更何况，天下又哪有男子去当稳婆的道理？”林正贤一听，顿时大喊一声：“不要脸！不要脸啊！坏我大明礼节！这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传出去，五湖四海，临边诸国，那都是要笑掉大牙的！”他越说越气愤，仿佛这一刻，他就是那个被拉进产房当稳婆的男人，正在承受着无尽的耻辱和羞辱！“林公所言有理！”“圣人言，女子当以贞 洁为重，生死是小，名节是大。生产那是什么情况，怎么能让外男看到自己的身子？”“这是本就见不得光，怎么还要嚷得天下人皆知？这不是毁人名节是什么？”“这个什么妇产科医院，就是个银秽之地！坚决不能让他建成！”“陈阁老，您一定要站出来，在陛下面前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