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义正言辞,那模样真像极了伟岸的大丈夫,让秦氏差点都第二春萌发,两眼冒星星道:“老爷!我就知道老爷是最棒的了!”“是吧,你家老爷我,那肯定!” 郭攸之一脸得意。“可他们会说你坏话啊!万一被那些御史们听到了,少不得又要去参你一本!”秦氏担忧道。“你家老爷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坏话能让他们说的嘛。”郭攸之梗着脖子道。“她们说……她们说老爷你……你荒yin无度,你……你你你在外面养了外室!”秦氏不假思索,气得结结巴巴,这些人就是坏得很,她家老爷天天散朝之后没事就回家呆着。别的男人,那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光说那中郎将家就有妾室四五个,可郭攸之身边除了她秦氏这个做妻子的,连个像样的婢女都不曾有,说是避嫌。这样的好男人,怎么就要被人这么说呢?“气死人了,说话不负责,万一被传到御史那,又在陛下面前参你,说什么家风不正,真是!”秦氏越说越气,最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真当我是吃素的,要是她们再敢乱嚼舌根子,老娘去把她们那肮脏之所一把火烧了!”“也不打听打听,老娘的眼皮子底下可容得下一粒沙子?”“走!老爷,我这就带着你去那些人面前痛骂他们一顿,给你出出气!让世人都看看,你才是顶好的男人!你是最老实的男人!”说着秦氏就要拖着郭攸之去找人对质。郭攸之一惊!猛地甩开秦氏的手!。对质?他上次去湖广挖番薯,带着的那个小美人,不就是从秦楼楚馆里赎出来的吗?要是真去对质,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秦氏见他那样子,当即怒道:“怎么?老爷不敢去?”“怎么……怎么会不敢……”郭攸之结结巴巴。秦氏柳眉倒竖,寒声道:“姓郭的!你不会真的在外面养了什么狗屁烂女人吧?啊?”“没有!没有!”郭攸之心惊肉跳,连忙道,“夫人息怒,息怒啊,这个……咱就是说啊,你家老爷我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不过是流言蜚语,咱们不用理会,不用理会啊!”“话可不能这么说。”秦氏更加恼怒了,撸起袖子道:“三人成虎,蜚短流长,要是说的人多了,咱们又不去解释,那岂不是默认了?再说,你可是堂堂户部尚书,这满京都城里,还能找出几家比咱们尊贵的?老爷你的身份,岂是如此任人欺负的?”“好了,好了,夫人,你这样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气出病来无人替啊!”郭攸之赶忙安抚,心道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婆娘跑出去搞什么对质,又道:“夫人莫要管那些闲言碎语,关上门来便是。”“姓郭的,你怎么这么怂包?”秦氏突然狐疑起来,郭攸之的性子她可是很清楚的,虽说有些胆小怕事,却顶多只在皇帝和几位阁老面前怂包,要是地位比他低的,他指不定要多少倍的找回场子呢。如今不过是些下贱玩意儿不入流,这般摸黑他他都忍了?“你老实说,是不是真有什么外室?”秦氏突然搬了把椅子坐下,冷眼看着郭攸之。“我什么时候夜不归宿过?”郭攸之表情变得无比严肃,正儿八经道,“夫人呐,你要相信为夫啊!夫妻之间,信任最重要不是?”秦氏皱了皱眉:“真没有?”“真没有!”郭攸之对天发誓,“我若是有外室,我……我就……我就……我就生儿子没屁 眼!”反正他已经一堆儿子了,秦氏老了也不能生养了,至于那些外室,郭攸之心里门儿清,绝不会让这些人怀上他的种的。毕竟,玩归玩,什么事碰不得郭攸之还是很清楚。万一被人告发,或者冠上一个不洁身自好的名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乌纱帽都要丢了。这个时代,虽然有三妻四妾的说法,但实际上是管得很严格的。从元朝开始,一夫一妻制被正式官宣,明文规定,老百姓不能娶妾,只不过有人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最硬核的理由,为广大男同胞争取到了一个娶妾的机会。但那也只能是一妻多妾制,没有任何地位的妾,家中的正妻只要没有犯七出之罪,那都是受律法保护的。他身为户部尚书,若在外头弄出个孩子来,只怕是真的会危及自己这身官服。所以,发个誓而已,他一点也不怕。秦氏见他这样硬气,赶忙道:“呸,快别乱说话,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哪有人咒自己儿子没屁 眼的?”“这不是夫人你不信我嘛。”郭攸之一脸委屈。“你既然没有做这样的事儿,那怎么还不愿意去当面对质?那些人猖狂至此,威胁当朝户部尚书。咱们就算是直接找衙门的人把他们抓了,也是不犯法的。”秦氏对于这件事如鲠在喉,十分在意。一来,这事儿不好听。二来,最近京都城里的贵妇们,都在看她笑话呢,那些人向来踩地捧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让秦氏格外闹心。郭攸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氏,挺起胸膛道:“夫人呐,为夫为朝廷办事,是担着全天下百姓们安居乐业的责任,既是为朝廷办事,为天下人谋福,那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再说了,事情要是那么好办,文武百官人人都能办得成,陛下又何必叫我去办呢?既然用不着我,那我这个户部尚书当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辞官回家卖红薯?”秦氏望着郭攸之,眼中再次冒出星星来,瞧瞧瞧瞧,这就是她秦氏看中的男人啊,啧,如此有责任心,如此有才干,如此受陛下器重……她的心已经软了。郭攸之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即便是不说那么多的大道理,夫人呐,你走在街上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你还会去咬狗一口吗?”“如此,岂不是将自己变得和那些疯子别无二样?”秦氏心底一震,两眼汪汪望着郭攸之,猛地扑在他怀里:“老爷……我……我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