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鼓励生育

外头为了税制改革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而刚刚配合户部完成了人员调动的吏部尚书王亭之并没有闲下来，此时的他正被朱正召见，在尚书房中愁眉苦脸。朱正看了眼他的苦瓜脸，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喝了口清茶道：“眼下税制改革是件大事，但光靠朝廷改革还是不够，要想能够真正把制度落实到位，朝廷就需要对国家有足够的了解和掌控。”“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首先要弄清楚我大明到底有多少人口。只有人丁都清楚，家家户户的情况详细登记在册，这样，制度才能真正实行下去。”“王爱卿意下如何？”说白了，朱正现在想做的事就是人口普查。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尤其是在鼓励移民的时候，如果朝廷能够对全国上下的人口和情况能够有足够的了解，那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陛下，此事臣认为理应如此。进行全国范围内的人口统计，精准掌控各级州府的人口数量及具体情况，朝廷在考虑制度改革或政令下达时，才能够更精准。”作为礼部尚书，他知道人口统计的重要性。尤其是最近移民频繁，比如说，从河南调了不少百姓移民到草原或者黑龙江之类的地方，河南的那些官员只差没哭爹喊娘了，个个哭诉着朝廷把人都调出去了，河南的田都没人耕了，就跟末日降临似的，好像就要成为一片荒地了。然而事实上，因为河南的地理位置和自然资源，河南的人口甚至比福建这样的海港城市还要多，可在朝廷的黄册上，河南登记的人口数竟然比黑龙江、贵州这样的地方还要少！这简直就是将朝廷戏耍在股掌之间啊！“只是人口统计所需的时间、人力等，都不是件简单地事，可现在税制改革已经抽调了许多人力，甚至都有些吃不消了，这……”王亭之考虑的很现实。税制改革需要的人手都是他绞尽脑汁从那些落榜的巨人中抽调的，这样庞大的数字已经让朝廷有些吃不消了。如果再为了人口统计，而增加人手，他就是现在叫人去生那都来不及了啊！“陛下，因为涉及人丁税和徭役，故而朝廷在造黄册时，总是会受到百姓们的刻意隐瞒，为了逃避这些税，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会将家里的人口数谎报减少。”“所以在统计人口时，各衙门的工作量就变得异常巨大，而且难度也不小。”“只不过，现在税制改革有了规定，免除人丁税和徭役，没了这些东西，说不定百姓们不会像以前那样刻意隐瞒家庭人丁数，但改革尚且刚刚开始，还有很多地方是不知道的，可能会遇到些阻碍。”“嗯。”朱正点点头，这是个正理儿，也是历朝历代遇到的实际问题。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沉思片刻道：“但人口统计同样是税制改革中的一环，若是少了这个，税制改革并未触及根本，只怕会事倍功半，这事儿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而且，朕倒是觉得这件事一定要赶在税制改革完成之前顺利完成。以往统计人口黄册，只是简单记录下人丁数量，以便征收税银，所以百姓们才会尽可能的隐瞒人口，但这问题随着税制改革的施行，会随之迎刃而解，并不需要担心。”“但朕有个新想法。这人口统计，应该改一下，改成 人口普查，不仅统计人口数量，还有有详细的情况记载。”“比如，男人有多少，女人有多少，老幼数量，成年人数量，生育率、死亡率，这些都要摸清楚。”一个社会的发展，不能光看眼前。人口增长的模式和速度、比例那也是非常重要的，他涉及到往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发展规划。毕竟，人口老龄化、出生率低下等等这些问题，都有可能造成国家的快速衰退。朱正想了想，继续道：“还有工作状况，多少在务农，多少已经进入到这些新型工厂，是工人还是商人，是务农还是读书，这些都要记清楚。”人口职业的行业和比例，也是对国家发展状况的一个大摸底，更是对将来的规划有一个基础情况的了解，服务业、制造业等等这些，都是要有数的。“另外，这次普查不光是汉民，还要涉及到已经成为我朝疆土的草原地区，这些人有什么信仰，有多少人会汉语，也有多少人与汉人通婚了，这些都要记清楚。”要想利用民族同化来解决原本的尖锐矛盾，这些问题就是绕不过去的。有相同的信仰，就能把酒言欢。有通婚，就有了血脉相连。长此以往，才能真正成为一家人。“还有家庭财产，有几亩地，是否有耕牛、马匹或者蒸汽机，住房等等，这些也是极为重要的信息，这些情况，能够看出百姓们现在的生活水平，朝廷好参考并判断每个地区的发展情况。。”“还有，最重要的事，现在要鼓励生育，所以要统计已婚和未婚的人口数量，这样就能因地制宜的指定相关婚嫁政策，比如那些经过了战乱的地方，青壮男丁少，女人多，生产效率也低，那就要适当的移民一些青壮年去进行建设。”“陛下，这……是否太过复杂了？”王亭之听得头都大了，原本只是简单的统计数量，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可现在居然还要查这么多东西，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啊。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朱正所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如果只是像往年一样，简单的统计数字，那有什么实质意义呢？如今的大明，早就与之前的大明不一样了，很多东西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经验和想象，相对应的制度也都在改进甚至是创新。以前统计人口，是为了征收人丁税和确保徭役不出纰漏，现在都没这两项事儿了，那光是一个数字就没什么实际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