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轻狂不少年!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分一秒都在悄然流逝。事情，果然闹大了！黑恶势力还没冲进度支司。太极宫甘露殿。正在午睡的李世民被战战兢兢的宦官叫醒，然后圆睁龙目呆呆半晌没回神。不知是没睡醒，还是没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几百人冲撞度支司？”“是想造反么？”李世民眼中迸出杀气。自登基到如今，十年了！天子脚下长安城还没出过这等惊世骇俗的大事！闻言，宦官垂头，战战兢兢道：“领头者，姑苏县候，兵仗局监正李素！”“还有卢国公次子程怀亮，褒国公次子杜荷，鄂国公长子尉迟宝林……”李世民大吃一惊，眼睛瞪得更圆了，难以置信：“李素？”“是。”宦官连忙点头“他今天吃了豹子胆么？”“敢在长安城里冲撞朕的官衙？”李世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勃然大怒，气得七窍生烟：“传旨！”“派禁军把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子全给朕拿下！”……与此同时，度支司门口，已不见衙役们的人影。值守的差役见势不妙，已吓得跑进去禀报郎中了。程怀亮满嘴喷着酒气，哈哈大笑两声。正待抬步上前，忽然被李素拽住衣袖。“我来！”李素把程怀亮往后一扯，一马当先冲了进去。程怀亮赞喝道：“是条汉子，兄弟们，咱们也上！”跟在后面的段瓒，尉迟宝林，房遗爱等人神情有些犹豫。刚才在青楼里酒劲上头，叫嚣着要砸了度支司给李素出口恶气。然而从青楼一路走来，大家的酒劲也渐渐散去，头脑清醒了几分……豪门子弟都是聪明人，比寻常人更聪明。他们很清楚这么干对自己不利，对自己的家门也不利！有心想打个退堂鼓，悄悄走人。然而李素却连招呼都不打，一马当先冲了进去。程怀亮也二话不说紧紧跟在后面，剩下这群纨绔子弟傻眼了。彼其你娘！你们玩真的？后面几百双眼睛盯着，前面称兄道弟的人已进去了，接下来他们怎么办？重重跺了跺脚，尉迟宝林那张满是疙瘩的丑脸泛起决然和悲愤。不知是恨自己还是恨李素。“冲进去！死便死了！”几百人呼喝着冲进了度支司，满院子只听到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李素跑得很快，程怀亮喘着粗气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大叫：“兄弟慢点，莫跑太快落了单……”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个有江湖经验的。度支司里已乱了套，差役们执着长棍试图拦住这群疯子。可整个司里顶多只有几十个差役，而外面冲进来的疯子却有几百个。再说，差役们眼不瞎，几百个疯子里领头的，都是朱雀大街有头有脸的纨绔子弟！不是这个国公家的就是那个国公家的……差役们手里抄着木棍，却迟迟不敢抡下去。这一棍下去容易，抡中哪个国公家的孩子，自己这辈子算走到头了……李素和程怀亮跑得很累，二人一口气跑到度支司后院里。程怀亮受不了了，跳起来揪住一个过路的下人，喝问道：“王郎中那个杂碎在哪里？”“快说！”下人吓得脸色苍白，却努力挺起胸扮出打死也不招的英雄形象。待到程怀亮砂钵大的拳头近到眼前时，下人眼神迅速往后院正中的房里一瞟，然后继续一副打死也不招的英雄形象……李素秒懂！二话不说冲了进去。屋子里有人，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中年人。正坐在矮脚桌前写字，外面的喧闹喊杀声越来越大。这个中年人神情也越来越不淡定。李素冲进门后第一眼便发现他那只拿着笔的手有点颤，笔下的字也歪歪扭扭不成章法。眯着眼打量他时，程怀亮也冲了进来。李素笑了笑，朝屋里的中年人拱手：“度支司王郎中？”中年人终于放下笔，努力挺起胸，露出威严的模样：“不错，我是王德伦。”“尔等何人，竟敢白日冲撞朝廷官衙，是想造反么？”“别扣那么大的帽子，本官是姑苏县候。”“陛下御封兵仗局监正李素！”有名又有姓。王郎中愈发笃定了，冷笑道：“李监正今日纠集恶徒冲撞度支司，明日陛下玉阶前，你恐怕……”话没说完，李素像只豹子般凌空跃起，狠狠扑向王郎中。王郎中呆住，眼睁睁看着半空中一团黑影越来越大……最后只觉胸前一阵剧痛，人已被李素踹得在光滑的地板上倒窜了近丈之远……“好个恶贼……”王郎中只来得及喊出一句。程怀亮和李素并肩而上，就在度支司的这间屋子里。对王郎中开始惨无人道的殴打……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和脚落在王郎中身上。王郎中双手护住头，忍不住惨叫出声。这顿揍挨得没头没脑。王郎中挨揍的同时，脑海里不停搜索李素和兵仗局这两个关键词。终于被他想起来了，同时也明白自己为何挨揍了……原本以为两个少年郎揍几下出了气便会收手。谁知落在身上的拳脚越来越重，越来越急！根本没有任何收手的预兆，反而一副把他往死里揍的架势。王郎中急了，少年人有血性且冲动，行事不计后果。今日若被他们活活揍死，可谓死得轻如鸿毛了……如同后世的老江湖也要躲着那些九零后一样。久经江湖的王郎中觉得自己也要奋力自救了，不然今日怕是他的死期。“住手！”“二位且慢！且慢！”鼻青脸肿的王郎中凄声大喊道。李素和程怀亮也揍得有点累。于是住了手，喘着粗气瞪着他。王郎中捂着身上的痛处，哀哀呻吟半天。眼见李素和程怀亮越来越不耐烦，急忙道：“兵仗局的李监正，我知你为何而来。”“明日，明日便给你兵仗局再拨四千贯如何？”程怀亮斜眼看着李素。程怀亮的想法很简单，今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本就为了要钱。现在看这情形，要钱的过程很顺利，揍了几下别人就服软了。李素心绪有点挣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不是简单的要钱了！他知道，无论现在王郎中答应了什么都是做不得数的。此事恐怕已被报进了太极宫，将来是死是活，要看李世民的意思。给不给兵仗局拨钱已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今日动手揍王郎中，李素本来就抱着别的目的。这才揍了几下，王郎中就如此痛快地答应给钱，但是李素的目的却没达到……头上不戴一顶混帐的帽子，太子魏王那些人怎会放过自己？所以，王郎中还得挨揍！李素朝王郎中投去一记同情，且愧疚的眼神。王郎中收到这记眼神，还没来得及生出死里逃生的喜悦之情。便听到李素的齿缝里迸出两个字：“再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