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李素看的通透

这番话令惊疑不定的百姓心中愈定，沉默中面面相觑。有人犹豫想离开，又怕差役们忽然翻脸拿人……有人犹豫想留下，又担心官府说话不算数！一时之间人群竟陷入胶着僵持状态，久久没人敢妄动。李素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已上午，艳阳高照。于是嘴角一勾，转身朝远处的伙夫重重一挥手，扬声喝道：“今日提早一个时辰，马上开饭！”话音落下，伙夫们急忙快速地搅动大铁锅里的米粥。很快，平地上弥漫着一股诱人的粥香。不少百姓喉头蠕动不已，目光贪婪地注视着那十几口冒着袅袅白雾的铁锅。然后，一位老妇人终于忍不住，悄然向前跨出了一步。有了第一个，马上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没过多久，几乎所有的百姓全都仿佛被控制了灵魂似的，不由自主地迈步朝铁锅走去。还剩下十几个站在棚帐区边缘的人。这些人原地不动，神情犹豫，最后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李素神色自若地看着这些人离开，刘卓飞快朝李素瞥了一眼，李素不易察觉地摇摇头。他明白刘卓的意思，但李素觉得此举并无意义。按常理揣度，事发之后，真凶应是第一时间选择和那些百姓们一同离开了，没有留下来看热闹的道理。毕竟暴露的风险很大，凶手没有理由留下来挑战生存极限。就算凶手果真是这十几个离开的人之一，拿住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还是那句话，亲自动手的人，往往都是边缘的炮灰角色！幕后之人不会傻到让这些炮灰知道太多内情，从而给留下祸患……此刻，百姓们都纷纷捧着碗。非常有秩序地排队领粥，情绪比较稳定。看着李素三言两语把这一切摆平，李治崇拜两眼冒光。不禁地在他旁边哇—哇—的赞叹个不停……李素笑了笑：“夸我的话留到回长安后再说。”“添油加醋也无妨，辞藻越华丽越好。”“现在，殿下觉得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李治想了想：“把三名差役的尸首抬回县衙验尸。”“派人明察暗访，仔细询问事因，抽丝剥茧查缉凶手！”李素赞道：“殿下有长进了，不错。”“如此说来，我蒙……不，我说对了？”李素望向刘卓，沉声道：“派几个人回县衙，把周抻拿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该从他嘴里掏点东西出来了！”刘卓抱拳匆匆而去。相比追查刺杀三名差役的凶手，提审周抻更重要。凶手只是炮灰，抓不抓住对目前的晋阳乱局并无影响。但周抻知道的东西，或许能为破局带来一线曙光。本与末，李素一直判断得很清楚。舍本逐末的事，大概只有李治这种小屁孩才会经常干。原本李素打算派人明察暗访，将晋阳百姓无故大规模消失的事情，查个大概的脉络出来后再提审周抻。方便两相对证，解开疑团！可是今日城外刺杀差役之事，明显是幕后有人指使。抢先出手欲闹出大乱，李素不得不更改策略，先提审周抻再说。这是无奈的做法，因为上辈子追狗血悬疑剧的经验告诉李素。但凡一个人知道太多秘密，总是活不长久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李素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成为这种狗血剧的主角。所以，他必须赶在周抻被人弄死之前，掏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虽说周抻是“本”，但李治和李素在迈进县衙之前，下面已有人将刺杀差役的事由查问清楚了。起因很简单，差役们巡弋棚帐区。两名百姓模样的人早起后嘻嘻哈哈在居住区解开裤子便尿，差役发现后果断阻止，并厉声命二人去如厕区解决。二人不听，很快双方起了争执。然后二人同时掏出短刀，将不曾防备的三名差役捅死！围观的百姓见杀了人，而且杀的是差役，于是吓坏了。两名凶手趁势大喊道，我们杀了官差，官府追究起来你们也跑不了！杀官差等同于造反的大罪，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话说完，周围的百姓瞬间全乱了套。两名凶手则趁着百姓逃离时，将自己隐藏在人群里跟着一块离开，杳杳不知所踪……李素听了禁军的禀报后，皱眉沉吟不语。李治眨眼道：“这只是寻常的因争执而起的凶杀案呀。”“似乎……没那么复杂吧？”李素摇了摇头：“制造恐怖气氛，煽动百姓闹事且先不说。”“寻常的百姓会随身携带短刀，并且出手狠辣果决吗？”李治摸了摸鼻子，讪笑几声，没话说了。很快，二人迈进县衙，刘卓当先迎了上来。李素提心吊胆地看着他，见刘卓神色正常无异，李素终于放了心。还好，没那么狗血……看来周抻没被人干掉，也没机会有出气没进气的给大家制造悬念。事实上周抻活得很滋润，这几日被李素强行留在县衙包吃包住！说是留客，实则软禁，周抻似乎比以往更圆润白胖了几分……在这个大灾之年的晋阳县，周抻的变化委实有点脱离群众，在错误的体重上越走越远。李素见到周抻的模样后不由叹了口气，心中暗恨那个把他喂得白白胖胖的……饲养员！说是包吃包住吧，你也不能太实诚了呀！饱一顿饿一顿，差不多有个意思就好，何必糟践粮食。此刻周抻的表情很惶恐，刚才刘卓等人破门而入。脸上清楚写着“来者不善”四个字……众人把他架出房门，令他老实蹲在庭院内。周抻马上明白，白白胖胖的好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了。见李素满脸笑意走到他面前，周抻二话不说，扑通跪倒，神情愈发惶恐不安。“侯爷饶命，小人实不知犯了何罪。”“请侯爷明训！”李素笑吟吟地蹲下，眼睛直视着他：“周员外，我们做个游戏如何？”闻言，周抻一呆：“什……什么游戏？”“真心话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