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决心扳倒魏王！

李素脸色有些难看，沉默许久。看到此，李承乾笑道：“然而既然魏王开始出手收拾烂摊子，那就不得不一路做下去。”“可没想到越出手越错，越错越要掩盖……”“最后错得越多，此案上达天听，陛下严旨追查！”“自从上次魏王误闯兵仗局之后，父皇本就处处冷落无视，若真被曹正卿查出点什么。”“恐怕魏王真的就会被……哈哈！”李素也笑了两声，接着笑容忽敛，一脸狐疑地看着李承乾。“殿下对此事知之甚详，几乎连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敢问殿下，您是怎么查到的？”“或者说，此事……此事的幕后真凶其实根本就是殿下您？”闻言，李承乾顿时一愣，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混账！”“李素，长安城里皆云你是个混帐，从来不说人话。”“孤一直将信将疑，今日看来，你何止不说人话，简直声声皆是犬吠！”“你若再诬孤，信不信孤与你血溅五步！”李承乾一脸悲愤，咬牙切齿地道。李素拱了拱手，不喜不悲：“殿下恕罪，臣向来小心谨慎，有些话不能不说在前面。”“若无法解惑，心中终究有个疙瘩！”“所以趁着殿下与臣合作之前，咱们把所有的疑问都解决，合作起来彼此心无芥蒂。”“殿下觉得呢？”闻言，李承乾脸色稍缓，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孤在长安多年，又是堂堂的太子！”“偌大的长安城里怎么可能没有耳目？”“有些人自以为做事天知地知，却也瞒不过我。”李素恍然。没错，李世民生的十几个皇子，基本没有好东西，都不是简单角色……尤其是李承乾、李泰、李恪这些龙子龙孙，更是不简单！麾下不仅笼络了一大批幕僚谋士和中层将领，也各有各的情报网络。跟他们的情报网络相比，李才那点地痞势力委实不够看了……想追查一桩长安东市生的凶杀案，对太子而言实在是杀鸡用牛刀！李承乾很有诚意，很懂得欲取先予的道理。为了与李素达成合作，李承乾竹筒倒豆子把他所知道的全说了，很痛快很干脆。不得不说，李素现在对他的举动很有好感。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么愉悦。彼此不需要太多废话，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再想想自己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两相利弊权衡之下，合作或是不合作，很容易抉择。然而，直到此刻，李素还是对李承乾所说的一切持保留态度。大家都不傻，不可能别人说什么就全信了。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运气好的话，一辈子庸碌无为到老。运气不好的话，活到一半就会稀里糊涂被人种进土里……李承乾不知道此刻李素心中所思，该说的都说完后，一言不地盯着李素，等待他的回应。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幕后主使也锁定。剩下的，便是李素的选择了。是选择忍气吞声揭过此事，还是狠狠报复回去，与他一起彻底扳倒魏王！全在李素的一念之间。李承乾比李素更焦急，若论仇恨，他与魏王的仇恨深得多，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明眼人都知道，李承乾和李泰无论谁继承皇位。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掉对方！当年的仇恨，未来的现实，他们都绝不容许对方活下去给自己添麻烦。所以李承乾拉李素合作的心情，比李素本人要急切得多。除掉魏王，他李承乾就是独一无二的皇位继承人，李世民不会再有第二个选择。时间慢慢的过去。大殿很安静，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李承乾神情不慌不忙，可眼里却不时闪过一丝焦躁之色。李素面无表情，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很干净，白里透红，泛出健康的光泽。指甲修剪得很短，每一个毛细孔都是那么的洁白晶莹，像上天精心打造的杰作。不知等了多久，李素忽然抬起头，朝他一笑。“殿下，今日恕臣无法给你答复。”“先小人后君子，殿下今日所说的一切，我需要验证过后才能决定。”“毕竟咱们要干的，是一桩大事！”“足以震惊朝堂，撼动天下的大事！”李承乾涵养不错，闻言也不失望，反倒露出赞赏之色。“李兄行事果然小心谨慎，难怪年少便已名动天下，确有不凡之处。”“此事本该徐徐图之。”“孤不急，等你证实之后，孤再与兄开怀一醉，如何？”李素笑着起身，行礼。“臣，李素，谨遵太子令！”……另一边，魏王府。李泰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好。所谓魏王，其地位应该是千万人之上。可李泰并未觉得自己的地位有多高，尤其是经过去年兵仗局的事情，李世民忽然就对他寒心了。做下如此恶劣的事，李世民把他抽个半死也不过分！可令他忐忑的是，父皇居然一个字都没说。不打也不骂，甚至连面都不愿见……这个信号太明显，太强烈了，李泰打从心底里感到惶恐，害怕。从出生到现在，李泰的命运已注定。不是尊崇之极，便是命丧贾泉，没有第三条路走。什么君臣义，什么兄弟情，在敏感的皇位归属问题上，全是可笑至极的幻象！他已经快四个月没见过父皇了，每次在殿外求见，过不了多久，宦官便扔出冷冷的一句话。“陛下贵体欠安，着魏王殿下回王府读书向学，不可懈怠！”这几个月来，李泰每天的心情都在煎熬中度过。父皇的冷漠，兄弟的咄咄相逼，朝堂和民间越来越不利的传言，李泰几乎快崩溃了。年初，大唐四道雪灾，数万难民从晋地涌向长安。李泰当时心中暗喜，历朝历代的规矩，国有大灾，便有皇子巡幸安抚万民的戏码。一来代表皇室收抚民心，二来无形中竖立魏王的贤名。可是令李泰绝望的是，长安城外数十万难民聚集，父皇和三省六部忙疯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连接几道圣旨，着令其代朝廷出面安抚难民！可是，李世民却偏偏没想到他这个魏王……大家一团忙乱心急如焚时，李泰却仍在魏王府内终日幽闭，不知年岁。受此打击之后，李泰心态也渐渐变化了，朝着更暴戾更残虐的方向扭曲。终日纵情声色歌舞，饮酒作乐，兴起时甚至虐杀宫人以娱己。心中有种不计后果放纵的快感，典型的自暴自弃……可惜的是，魏王府并非他李泰的后花园，除了侍侯他的宫人宦官之外。魏王府还有许多属官，左右庶子，教授师傅等等。他们的存在，令李泰不得不稍敛放纵！今日李泰又醉了。从开春到现在，特别是接受了世家大族的“善意”之后，李泰基本每日都大醉一场。魏王殿下就算喝酒，也喝得非常有格调。酒宴必有各色美女歌舞助兴，左拥右抱欢谑声色。直到最后醉到一头栽倒，这一日便算过去了。此刻的李泰已喝得有点多了。此刻，身着素色长衫，面若冠玉的称心眉头轻蹙，幽幽地注视着他。见李泰已摇摇晃晃，称心终于忍不住劝道：“殿下今日已尽兴了，不如罢宴歇息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