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晋爵为公

李素一凛，急忙整了整衣冠。面朝李世民走了两步，然后跪拜。“吴县李素者，年少聪慧，贞观十年收复善阳城，痛击薛延陀，造震天雷以挽颓劣，后又提出奴役司、医护司等等于国有益之策。”“调贞观十一年代天子巡狩晋阳平民乱，后又挺身而拒吐蕃使团，扬我大唐国威。”“献真腊国稻种，解兆民之悬，功比开疆，德泽万世！”“此而不晋，奚可服众？”“着李素官复原职，爵可晋姑苏县公。”“可着紫服，佩金鱼袋，赐上殿朝议！”李世民说完，李素猛然抬头，眼中露出震惊之色。今日进宫之前，李素大致猜到可能会因真腊稻种一事而将自己的官爵恢复，这是意料之中的。可是万万没想到，不仅官爵恢复了，爵位还给自己晋了一级！这可大.大出乎意料了。十八岁的县公……传出去朝野还不得炸了锅啊！怔怔看着李世民面无表情的脸，李素忽然意识到。真腊稻种这东西在李世民心里的分量，恐怕要比自己预想的重要得多！否则不会在大唐有意削减爵位的大环境下，还破天荒给自己升了一级爵位。当然，真腊稻种可能还只是晋爵的原因之一。之所以如此重赏，这里面恐怕还掺杂了一些别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却不是自己能猜得到的，只能留待日后慢慢领悟……一时间，李素心念电转，无数年头闪过脑海。第一反应却是犹豫。高爵位看似显赫风光，可是也代表着更多的麻烦是非将会找上自己。而李素实在已厌倦了勾心斗角的生活，用自己原本平静恬淡的生活来换这个县公的爵位，无疑是非常不划算的。抬头看到李世民不容拒绝的表情，李素皱了皱眉。真是赶巧了，正好遇到李世民今日心情不好的时候。如果此时出口拒绝封赏，恐怕后果很严重……“臣……谢陛下隆恩！”李素只好俯首谢恩。看到此，李世民笑了：“恭喜啊，李素，以弱冠之岁的年纪已封了县公。”“大唐立国以来从未听闻，倒在你我君臣这里开了先例！”十八岁的年纪，爵封县公。不仅是对李素，对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震撼的消息。李素到现在还有些懵，使劲眨眼睛，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做梦……大唐的爵位不是大白菜，尤其是近年鼎定天下后，李世民已有意无意削减爵位。功臣之后袭爵，往往是降爵一级。后代若没有再立卓越功绩，那么爵位一代传一代，一代比一代低，直至最后完全削除。这样的大环境下，李世民破天荒新封一个县公，委实出人意料。晋爵自然是好事，光宗耀祖，子孙荫恩！若说李素没有一丝兴奋的情绪，未免有些矫情了。说实话，内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人的天性都是往上攀登，谁不想日子过得好一点，身份地位高一点？可是高兴的劲头很快就过去，李素想到的是日后的麻烦。十八的县公啊，开历朝历代之先河！再怎么不要脸的觉得自己确实是古往今来第一栋梁，可是如此年轻便封了县公，还是有些过了。以后自己还怎么升？若是封县公的消息传出去，朝中那么多大臣，程知节尉迟恭这些武将自然是没意见的。可是保不住别人心中暗暗生嫉，背后中伤，甚至挑起一些是非！毕竟大唐贞观的朝堂里，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啊……“陛下，呃，臣德不高望不重，如此年纪赐封县公。”“是不是……”“呃，那啥，臣连后嗣都没有呢。”李素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听到这话，李世民轻笑一声：“你也知道自己德不高望不重？”“朕赐你的爵位，是因为你有功，与你有没有后嗣有关系吗？”“这本是你该得的，放心领着！”李素看着李世民七分醉意的脸庞，再次小心翼翼道：“陛下，您是不是……醉了？”“您想想清楚啊，若是您酒醒后发现自己后悔了，再下旨收回爵位。”“臣的面子可就掉地上捡不起来了……”李世民瞪起了眼：“放肆！”“朕金口玉言，话出如鼎，岂有收回之理？”“当朕是什么人了？”“臣失言，陛下恕罪。”李世民冷冷一哼：“这些年朕恕你的罪恕得够多了，若真凡事跟你计较。”“朕的阳寿少说得短十年……”李素一惊，额头顿时冒了汗，这句话……似乎另有所指啊。可是不管自己怎么琢磨，还是琢磨不出话里的真实意思。“不至于，不至于……”“陛下定能活一万岁。”李素咧嘴干笑。“封爵的事就这么定了……”李世民淡淡瞥他一眼，端杯又饮了一口酒，道：“这些年你为大唐立下那么多功劳。”“朕因你年纪太轻，性子不稳，一直压着你的升赏，如今差不多也够了。”“真腊稻种一事，你确实立下一桩大功劳，大唐社稷因稻种而更巩固了。”“封你一个县公亦在情理之中，想必满朝文武不会多说什么。”闻言，李素神情露出犹豫之色。李世民眼尖发现了，不由哼了一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朕是那种堵人嘴的皇帝吗？”李世民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颔首道：“罢了，你爵封县公也只是从二品，尚嫌不够。”“今日朕算为你破例了！”“还有，既然你封了县公，你家夫人的诰命也升为二品吧。”“至于你那老丈人……”李素急忙道：“臣代泰山大人和发妻谢陛下隆恩。”“只是我那泰山性子淡泊，不喜官禄，还请陛下勿以为念。”“泰山身体康健，有臣在他膝前奉养天年也就够了！”原本李素便不太愿意晋爵，现在李世民的意思似乎连陈四都顺便封个什么。那时一门双爵，未免树大招风，给李家惹来更大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