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何执中一脸冷笑,瞥着蔡京道:“本相有一事不明,还请蔡相解惑!那些厢禁军为何不呆在驻地之内,每次总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济民军押运货物的必经路线之上?还有,厢禁军常年参与训练,为何连普通厢军组成的济民军都打不赢,屡屡以多输少?究竟是小江大人不懂得带兵,还是厢禁军的提举官们都太过懈怠了?”这……身有厢军提举官的兰从熙和谭禛瞬间脸色难看起来。蔡京更是恼怒无比的瞪了何执中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济民军打架闹事还有理了不成?若不是每次济民军打架闹事,江辰不但不惩罚,还大肆奖赏鼓励,会闹出如此之多的乱子吗?”蔡京此刻后悔了,早知道何执中会突然雄起处处跟他作对,之前他绝对不会拼命保住何执中,为蔡绦铺路,而是应该想办法让白时中或是王黼上位。但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何执中、张商英和郑居中已经连成了一线,外加一个装神弄鬼的江辰,他想要打掉何执中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蔡相此话下官不敢苟同!济民军出去时押送的是货物,回来时带着的是银钱,他们奋不顾身守卫皇家商会的财产,怎么就成为打架斗殴了?还有,那些厢禁军几次三番堵路找茬的目的是什么?是意图抢劫货物钱财,还是受人指使不想让冗兵之患得以解决,蔡相可查清楚了?”江辰对着蔡京冷声发问。说话间,他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就瞥向了兰从熙和谭禛,那些参与闹事的厢禁军全都是这两人的手下。“胡说!你这是污蔑!”兰从熙和谭禛立时怒了,梗着脖子狡辩道:“我们的属下怎么可能会抢夺皇家商会的钱货?”“明明是你的人,见到上官不但没有一丝恭敬,还出言挑衅,加上你暗中支持鼓励,这才有了这几日的打架事端。”说罢,兰从熙和谭禛便如斗鸡一般死死盯住了江辰。他们可不想跟何诉一样,将手下的厢军白白便宜了江辰,最终变成个光杆司令。“济民军从加入理门的那一刻起,效忠的人便只有官家,哪里还有什么上官?你们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江辰摇了摇头,对这些只会窝里斗、找机会便要摘人桃子的奸贼很是厌烦。“不错!”张商英出声附和道:“冗兵问题一直都是困扰我大宋的心头之患,几朝几代都无法根治。如今江辰既然有办法彻底解决此事,朝廷上下应该全力支持才是。你们为了各自手中的利益和权势,苦苦相逼为难,未免也太不顾大局了!”“什么叫做苦苦相逼?江辰打乱原有厢军建制,肆意提拔亲信,并强行灌输济民军理门教义,这分明就是在培养私军!厢军总人数可有足足二十万,如此一支庞大力量要是完全掌握在一人之手,汴京上下,谁还能睡得安稳?万一理门如同摩尼教一般反了,你能担得起这份责任吗?蔡京阴冷的瞪向张商英。如今宗泽掌握淮南军事、张叔夜把手伸进了禁军,厢军再被江辰控制了,那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兵权优势就会一点点的被拉回平衡,这是他无法接受的。“蔡相,你这话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首先,济民军效忠之人是理门门主,也就是官家!难道官家会带着他们造自己反不成?其次,济民军如今不过一万出头,兵器皮甲不足一千套,大多都是没有参加过训练的农民苦力,随便来一队禁军便可令他们全军覆没。除了押运货物银钱之外他们能做什么?他们会令谁睡不着?”江辰嘲弄一笑,接着又道:“至于二十万的人数,乍听起来似乎很多,可按照皇家商会与世家签订的合约,是要将他们培训过后分配到各州各县去劳作的。到时候能留在汴京多少人?跟以前又有多大区别?难道是因为掌管厢军之人变成了我,蔡相便担心得睡不着了?这未免也太过针对下官了吧?童贯一个长着胡子的宦官,蔡相保举他掌控了全国上下近二十万的兵马;朱勔那个害得江南赤地千里的恶魔,你也保举他掌控江南两路兵甲;怎么到下官这里,就不行了呢?难道非要全国上下的兵马都掌握在你的亲信手中,你才能睡得着觉吗?这天下到底是官家的,还是你蔡家的?”江辰越说越怒,最后直接暴喝出声。如果不是蔡京一直保着朱勔那个吃人的畜生,北宋的江南便不会闹得民不聊生,起义不断;如果不是蔡京勾结童贯,支持童贯统帅全国兵马联金灭辽,而换上张叔夜或是王舜臣、折家、种家的人去统兵。就不会损兵折将,耗尽国力,闹到最后要花六千万贯买几座空城的可悲下场,也就没有后来的无兵可用,无饷可发,迅速灭亡了。所以,无论后世如何评价蔡京,在江辰眼中,蔡京都绝对是大宋灭亡的第一祸害!“你……”蔡京没想到江辰竟然如此大胆,如此的撕破面皮,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时之间都有些上不来气儿了。“大胆!”“放肆!”“江辰,你竟然敢质疑诋毁当朝大相公?”王黼、白时中和蔡攸几人同时跳出来,对江辰怒目而视。江辰凛然不惧,冷声道:“下官难道说错了吗?听闻大半个月来,朱勔不仅没有灭掉反贼方腊,还使得贼方势力越发庞大。蔡相如此关心在意下官手中区区一万五千名连武器都领不到的济民军,不知道有没有关心一下你拼命力保的朱勔?不知秋收之前,朱勔有没有把握灭掉方腊?万一影响了江南之地的秋收秋税,这个责任谁来担当?”这……该死的,他怎么又扯到朱勔那个祸害的头上去了?王黼和蔡攸几人郁闷的瞅了江辰一眼,直接选择了闭嘴。他们不是傻子,对江南之事也一直留心关注,知道方腊之事一了,朱勔多半会凶多吉少,所以非必要都不想掺和到朱勔的事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