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年也皱起了眉头:“良辰,他们此般作为只怕是别有居心,若因酿酒之事而导致粮食紧缺,那你定然难逃干系。”“我也是这般想法!虽然我们几家可以把秋收的粮食都保留下来,但却是杯水车薪,难以解决根本问题啊!”高柄和郑翼之点头附和。周平潮则一脸轻松的建议道:“蒸馏酒之法的专利权不是在皇家商会手中吗?禁止他们酿制就是了呗!”江辰闻言,好笑摇头道:“无论专利也好,法律也好,都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这些豪门世家联合在一起,哪里还会在乎什么专利和王法?”“那可怎么办?他们这次摆明了是想置你于死地啊!”“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他们大发其财,你却要去做替罪羔羊!到时候,蔡相不落井下石才怪呢!”周平潮和潘石岩等人立时为江辰担忧起来。“无妨,既然他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我会让他们乖乖把粮食交出来的!”江辰说话间,眼神中露出了一股狠意。他今晚的行动本来只是想针对宋运恒和郭浩初几人的,但既然这些豪门世家如此过河拆桥,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得罪人总比被人害死要好。“良辰,你有何妙计?”“可需要我等帮忙?”众人齐齐双眼发亮的问道。“此事不宜张扬,且容我卖个关子,你们等我好消息便是了!”江辰并不与众人解释。在派人前往海州打探刘峯收粮的消息后,他先是私下求见了宋徽宗一面,随即便找上了聂山。……聂山对江辰的突然造访很是意外,见礼过后问道:“江辰,不是说好了,天黑过后便分头行动吗?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难道事情有变?”“恩!下官有一事想求大人帮忙!此事不仅关乎下官的身家性命,更关乎千千万万百姓的生计,以及江山社稷的安稳!”江辰毫不避讳的就把郭浩初等人欲要利用酿酒之事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的猜测告知了聂山。聂山听罢,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们为了针对报复于你,竟胆敢做此算计?万一他们的粮食都拿去酿酒了,那百姓以后吃什么?岂不是要再现易子而食的惨剧?天下岂不是要更乱了?”聂山可知道天下十之七八的良田和储粮都握在世家和豪族的手中,一旦出现江辰所说的情况,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下官也有这种担忧!是以在请示官家后,便找府尹大人商量来了!”江辰对聂山的反应很是满意,只要聂山肯配合,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哦?莫非良辰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聂山一脸期待的问道。“不错,官家得知此事后,异常震怒,令我等可以便宜行事。”江辰说着,也不待聂山发问,便说出计划道:“下官在来的路上得到消息,郭浩初为了拉拢世家豪族代表,今晚要在范楼包场庆祝。届时,只要我们包抄范楼,来个人赃并获,便不怕他们不肯乖乖就范了。”“恩……”聂山皱眉思量了片刻后,问道:“良辰,你该不会是想将那些人都一网打尽吧?这是官家的意思?”“非也!那些世家豪门联合在一处,便是官家也要顾忌三分,怎么可能真的去定他们的罪?”江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只抓郭浩初和那几位主事之人,其他人只要他们答应秋收之后,按市价售卖足够的粮食给皇家商会便可。当然了,此事下官愿意全权负责,绝不令聂大人为难!”“呵呵,良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自从做上这个开封府尹后,本府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得不得罪人的事!要么名留青史,要么茫然众人,还需要选择吗?此事本府与你一起做了!”聂山认为这件案子办下来,定然被载入史册,说不定还会名留青史,哪里肯错过,直接就拍起了胸脯。与那些好色好财的庸官不同,他好的是名,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另外,聂山当初与王黼感情极好,可谁料王黼怕他竞争户部尚书一职,竟在蔡京面前中伤他,而蔡京更是不问青红皂白的便将他一路贬到了衡州。是以,他对蔡京和王黼那帮人都极为愤恨。既然蔡京和王黼等人要坑害江辰,那他就偏偏要拉江辰一把,气死王黼和蔡京那帮人。江辰不知道聂山的心思,但却也看出聂山之言是发自肺腑,肃容一礼道:“聂大人义胆忠肝,惟精惟一,下官在此替我、也替天下百姓谢过了!此事若成,聂大人之名定然垂天贯日,长存史纲!”“哈哈哈……良辰你言重了,实在是言重了!坐,咱们坐下慢慢说话。”聂山对江辰的赞美很是受用,心中更是充满了期待。与江辰坐下后,一边喝酒,一边商量,不知不觉间天色就黑了下来。待晚上八点稍过,定更棒子声传来,聂山和江辰同时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出发!”随着他们命令发出,早就准备好的济民军、开封府捕快和巡检司兵士立即就将樊楼和杨楼街等地给围了起来。与此同时,数个从诏安大小杆子口中获知的秘密据点更是直接被攻了进去。其中重点被照顾的一个据点正是宋运恒所在的一家名为春晖苑的妓馆。蔡薿生怕整不死宋运恒,特地从江辰招安的老杆子中挑选了几个人给宋运恒下了套,甚至连服侍女子都是他从江辰解救之人中雇佣来的。不仅如此,他还通过冯唐和樊稚请了几个御史大人在此饮酒,以做证人,绝对不给宋运恒脱罪的机会。当然了,他们饮酒之处在春晖苑的外院,服侍的都是正当妓人。是以,当济民军和捕快们闯入时,冯唐和樊稚等人并没有惊慌,反而还颇为不悦的怒道:“你们这是何意?算起来,本官几人与你们的董事长江大人还颇有几分交情呢,谁给你们的胆子跑来打扰我等饮酒作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