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吗?”“怎么会这样?”“番人为何选理学而弃儒学?”“难道理学真的胜过儒学?”儒门官员和学子们闻言,立时一片哗然,望向孔家兄弟的眼神瞬间精彩起来!‘当然!那可是朕的天授之学!’宋徽宗一脸得意,越发坚定了以理学取代儒学的心思,可天下读书人皆出儒门,又让他有些难以操作。吕颐浩和高俅则嘲弄的瞅向孔端操和孔端友。孔端操目瞪口呆,整张老脸都臊成了猪肝色,怒瞪使者道:“你们说什么混账话呢?我堂堂孔家圣人之学,何等的博大精深,难道还不如理学的糟粕?难道你们之前推崇我孔家儒学都是假的吗?”“哼!”一个虎皮使者冷声道:“我等每次前来中土朝见,你们孔家都帮忙争取厚额赏赐,犯了事也会帮我们遮掩开脱,我们自然是要感激和赞美你们。可你们如今居然要拿几本破书就将我们打发了,你们可知道我等这一来一回需要多少车马费?需要走多久吗?不带点有用和值钱的东西回去,我们如何向国主交代?”“就是!”其余使者纷纷点头附和。“你们……”孔端操气得双眼发蓝,不可接受的怒声大叫:“你们认为理学比我孔家圣人之学有用?’“当然!我等虽为番外之民,但也知道理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为大宋创造了多少的价值,解决了多少问题。谁不希望本国百姓能如玉清山庄百姓一般安乐富足?”虎皮男语气十分肯定的回道。“你们错了!他老孔家就不希望自家百姓过得好!因为他们如今推崇的儒术乃是被董仲舒和商君论阉割过的儒学,仁义道德掩盖下的壹民(统一掌控百姓思想)、弱民、疲民、辱民、贫民五术。谁敢为百姓说话,改变百姓的处境,他们就给谁扣上不敬圣人不敬祖宗的大帽子,煽动儒门官员和学子一起打压残害!连变法的神宗皇帝都险些被他们的圣人言给掀下了龙椅呢!”江辰冷笑插口,立时引来了无数百姓对孔家的仇视目光,甚至一些文官和儒生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吕颐浩更是憋屈大叫道:“本官便是前车之鉴!只是一次酒后没忍住,说儒门竟造就些夸夸其谈、不辨五谷的庸碌之辈,便遭到了孔家的长达数年的抹黑打压,人嫌狗弃。可真论起来,本官何曾做过一件误国害民之事?难道说实话也有错吗?”“就是,老孔家仗着掌控天下读书人的文坛领袖身份,的确过于太霸道了!他们在山东可是……”高俅和朱宜年,以及一些武官纷纷点头附和。“住口!孔家圣门岂容你等不敬圣人、目无祖宗的粗鄙之人质疑?”汪伯彦和黄潜善等人纷纷跳出来。而孔端友则红着双眼瞪向一众使者道:“理门卑贱的匠人技艺和媚君之术岂配与博大精深的圣人之学相提并论?难道你们区区化外之民也敢不敬圣人吗?”孔端友先是镇住使者,随即语气一缓道:“你们这一来一回需要多少车马费,是何等的辛苦,本衍圣公自是知晓的。所以,我孔家圣门为了朝廷的颜面,除了赠你们圣人之言外,银钱财货全依前例,有多无少,绝无缺损。你们就莫要再说这些气话,诋毁我孔家的圣人之学,贬低满朝的儒家门徒了!”孔端友的意思很明显,钱照旧给你们,可再敢乱说话不敬孔家,那就是要与满朝文官和整个儒门为敌了。使者们听出了他的威胁之意,但却并不如何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银钱和此行的收获。见有钱可拿,立时转怒为喜道:“如此小使等人便多谢衍圣公了!”“其实我等一直都是崇仰你们孔家儒学的!方才失言,还请衍圣公勿怪!”使者们纷纷施礼道歉。高俅等明眼人看得是满脸冷笑,纷纷摇头。吕颐浩更是对孔端友阴阳怪气道:“孔大人果然够豪爽,难怪外邦之人个个都对孔家赞不绝口了!”唔——孔端友气得老脸都要滴下黑水了,但事实摆在眼前却也没有反驳。心中则盘算着如何利用孔家掌控炎夏文坛千余年的话语权,事后美化自己,丑化江辰。正想到可以收买虎皮男,让其指出刚才之言乃是受了江辰威逼利诱所致时,一个近百人的仪仗队进入了会场。随即一个宦官满脸喜色的小跑过来向宋徽宗躬身施礼道:“官家,东瀛使者大纳言坊门信清携带国书前来朝见!”“哦?东瀛使者?快快有请!”宋徽宗满脸激动,文武百官也个个面带露喜色。大宋和东瀛虽然贸易从未中断,但至今都没有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东瀛自公元八九四年第十一次朝见大唐后,就结束了与炎夏两百六十余年的邦交。说东瀛如何崇尚大宋和儒家文化,派女子过来如何如何,不过是儒门自吹自擂罢了,事实上外儒内法的邦交之下,占便宜的永远都是邦国之人。基于这种情况,宋徽宗和朝臣听闻东瀛突然遣使者前来建立邦交,还派出了正三品的丞相属官大纳言,都极为的面上有光。孔端友更是摆着衍圣公的谱,直接带着赵有开、马政等礼部官员迎了上去,那架势就仿佛大宋是他老孔家的地盘一样。而孔端操见坊门信清礼节十足,儒礼标准无比,为了挽回孔家的面子忍不住就对江辰高声道:“小人,你看到没有?东瀛使者行的都是我圣门之礼,说得也是儒家之言!我圣门早已教化万邦,广受推崇,可你自吹自擂的理学只能故步自封,在小小的玉清山庄内传播,这是为何啊?谁强谁弱难道还不够一目了然吗?”“不错!区区理学岂能与圣人学问相提并论?简直就是井底之蛙,贻笑大方!”汪伯彦、黄潜善等一大批文官和未曾散开的儒生们又找回了自信,一个个都嘚瑟了起来。“井底之蛙吗?那不知孔大人与诸位可知如今东瀛是何朝代?所推行的又是何种治国之道?突然谴使而来又是为了哪般?”江辰一脸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