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被相信

在大宋，鹿鸣宴之后的进士们都会有三天的空闲时间，用来与自己的家人朋友庆贺，然后才是由状元率领诸进士统一上朝，谢恩仪，授官职。如此，进士们才算是正式地进入了朝廷。明天就是入朝授官的日子，现在的萧扬已经在赵家待了三天。赵老将军一回来就给萧扬出气，大骂赵靖，这让萧扬即使想要拒绝赵老将军，也没有办法。韩信在受到萧扬派人穿来的消息之后，也是从新的天卫中精挑细选了十二名天卫，以送衣物的名义，来到了赵府，充当萧扬的护卫。萧扬在鹿鸣宴上清晰地看到了赵高的那些小动作，他把韩信以及十二天卫带过来，一是为了保护自己，二也是为了防止赵老将军被害。赵老将军如今的名望能够轻松地压过大宋所有人，带来荣誉的同时也会招致嫉恨，若是赵高对萧扬无从下手，那么难免会从赵老将军身上开刀。萧扬要预防的，就是他们这一手。但赵家人可并没有这么想，赵老将军一回来就因为萧扬对自家家主这么一顿揍，骂，还带来了十几个卑劣的天山人。这是把赵家当成什么地方了，垃圾场吗？赵家的下人们在私底下这样讨论。而且这位他们以前看不起的姑爷，如今竟然在家主在祠堂罚跪的时候，与赵老将军把酒言欢，似乎他才是赵老将军的亲儿子一样。“孩子啊，进朝为官，一定要谨言慎行，切勿过分树敌。”萧扬明早就得入朝任官了，赵老将军有些感慨地嘱咐道。虽然赵老将军说了许多关于朝廷，关于赵家的事情，但赵湘灵的事情他却是没有怎么谈。按照他理解的程度，萧扬说要休掉赵湘灵的事情，他多半也已经清楚了，只是萧扬一旦说出赵湘灵的名字，都会被赵老将军以各种方式打断掉。无可奈何的萧扬，也只能暂时先放弃这一个想法，既然赵老将军回来了，那就慢慢来吧，急是急不来的。赵老将军在家中饮酒，故而并没有多少戒心，已经醉倒在了餐桌上。他在赵老将军还清醒的时候，略微提起了赵高的事情，但赵老将军不以为意，赵高跟了他多年，怎么可能是外人呢？萧扬放心不下，来到了赵家祠堂，此时赵靖、赵斌、赵湘灵三人仍旧跪着，今晚是他们罚跪的最后一晚了。萧扬让仆人传话，说是赵老将军找赵斌，赵斌拍打着麻木的双腿出来的时候，望见是萧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住了一样，不知道萧扬要做些什么。“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的。”萧扬没有废话而是单刀直入地对赵斌道。“什么事？”“看住赵高，这段时间，他一定会趁赵老将军不备，对赵老将军下手。”“不可能！赵高在我赵府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没出过什么差错。而且他也是祖父的亲信，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他对祖父下手？不可能的事情。”赵斌很是疑惑，但仍然坚持自己的认知。“事情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楚，但你只需要知道，赵高他随时有可能会对赵老将军甚至是赵家不利即可。”萧扬摇了摇头，并没有选择向赵斌解释清楚，因为他也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他如此推测的根据也只是那一段隔空交流，以及赵高这个名字的警示。赵斌思索了一会，想要答允下来的时候，一阵充满英气的声音传来：“依我看，你是想要分裂我赵家吧。”赵斌转头一看，连忙行礼道：“二娘？”萧扬看到来人是赵二夫人，也只能行礼道：“赵夫人。”赵二夫人来者不善：“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灵儿说过了，目中无人，视我赵家于无物。现在竟然在我赵家，挑唆斌儿？”“赵高跟随我与父亲，在边疆征战的时候，你还是一个穷酸的落榜小子！你了解赵高？你知道赵高什么？竟然敢对我赵家的天卫，说出此等话语，你到底有何居心！”萧扬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特意挑这个时候来，就是想要与赵斌单独谈话，他们此前虽然有过矛盾，但在云落之战中，他们也算是战友。只是没想到还是被赵家人给发现了，看来这个赵二夫人对他留有十足的警惕。赵高潜伏已久，赵家人对他的信任极深，萧扬思来想去，只有赵斌是有说服的可能，其余人都只会当成是萧扬的阴谋诡计。赵二夫人正是出自对赵高极度的信任，才会如此斥责萧扬，萧扬倒也没有生气，这也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赵夫人，我……”萧扬想要努力地尝试，但马上被赵二夫人给堵了回去。“你还的确没有规矩，既然入赘了我赵家，即使你是状元，即使你深受父亲喜爱，你也应该唤我一声娘，而不是什么赵夫人，你可懂？”“还有，赵家回来的不仅仅是父亲，还有我。我是赵家的女主人，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日后你若是胆敢对灵儿有过分的举动言行，我定然不会轻饶你！”萧扬知道眼前这人，不仅仅是赵家的夫人，还是先帝的姐姐，大长公主，在边疆也有显赫的战功，她的确有资格不把萧扬这个赘婿放在眼里。若是平常人，听到赵二夫人如此呵斥，早就已经跪地求饶了。但她面前的人，乃是萧扬，想要凭借着这些，想要让萧扬屈服，倒也过分天真了。“赵夫人所言，萧某听清楚了，赵家人不喜萧某，萧某自身也清楚。若非赵老将军在此，我与赵家的联系，应该已经断了。但萧某所言，并非危言耸听，还请赵夫人谨慎为上。”萧扬语气神情没有丝毫转变，不卑不亢，仍旧称她为赵夫人。他可以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但赵老将军乃是现在大宋的一代忠良，同时也是大宋的顶梁柱，他绝不忍心受到奸人所害，步了萧家的后尘！在赵老将军说出的往事之中，萧扬捕捉到了异样，那就是祖父是在赵老将军率援军赶到前夕出发的，若是能等到援军与补给，以祖父的勇猛，也许并不会死在戎谷。这里面，必然有问题，萧扬没有证据，这是萧扬的直觉！但总有一天，萧扬定然会查清这些往事，让萧家再一次屹立在大宋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