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卫原指挥使府内,满清镶蓝旗甲喇额真阿卜力由几名亲兵,以及包衣尼亚玛护卫着爬上外围墙,小心翼翼的朝外看去。“日他娘的狗汉人,老子早就说了,留下他们必是祸害!”看着围墙外密密麻麻的汉人奴隶,披甲们,阿卜力恶狠狠的骂道。说完,觉着有些不对,不留痕迹的看了看身边的几名汉人包衣尼亚玛,见他们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放下心来。想要活过今天,怕是不行了!不一会,戚威带着一队人赶了过来,围困的汉人们纷纷为他让开道路,很显然,戚威在这群汉人之中,威望很高。阿卜力看着戚威,更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将他乱刀砍死。而如今的指挥使府内,仅有八旗兵两百余人,汉军旗和包衣尼亚玛也只有三百来人。而墙外的汉人,总共达上万人。阿卜力心里一阵懊悔,这一切自己早该想到。自从上次明军偷袭辽南成功后,黄台吉大怒,增派了镶蓝旗两个守备甲喇的兵力至辽南,一部驻金州,一部驻复州。这些满人八旗到了金州之后,由于之前李胜杀了不少的满人,却放过了汉人,所以这些八旗兵来到金州之后报复心非常的重。加上甲喇额真阿卜力的纵容,短短半个月,就有三千多名汉人奴隶被他们随意斩杀,许多有家室的汉人,更是被八旗兵强行夺走了老婆。一时间,整个金州卫里,汉人奴隶们心中更是升起了一把熊熊大火。前几日更是传出消息,黄台吉死了,要让辽南的汉人奴隶们全部去给他陪葬。这一下子,金州卫内所有汉人奴隶的火气再也包容不住,戚威从中一煽动,干柴碰上了烈火,金州卫汉人奴隶的起义直接爆发了。其实阿卜力对汉人奴隶不是没有防范,他毕竟也是身经百战依靠军功荣升的甲喇额真。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群汉人奴隶,居然有武器!数量还不少,这就超乎了他的计划了,这也就导致了整个金州卫被起义军占领。至于武器哪里来的,这就得问李胜了,当初李胜离开金州之时,将缴获的兵器全部藏了起来,这件事,除了镇海军里的人,也就只有戚威知道了。原本是打算等到时候李胜再次攻打金州卫的时候,戚威在城内里应外合的,结果没想到,提前派上了用场。“快!把炮架过来!”戚威的一声怒吼,将阿卜力从想象中拉了回来,循声望去,不远处十几名起义军抬着一门火炮,朝着指挥使衙门走来。怪不得他们不攻了,原来是在等这个!阿卜力紧紧的咬着嘴唇,鲜血都被咬了出来却没有一点感觉。“去,叫门后的兄弟让开!”火炮一开,这大门肯定是坚持不住的,躲在门后,只会白白送死。“求援的兵士有消息了吗?”阿卜力朝着一旁的亲军问道。“回甲喇,五名最精锐的巴牙喇领命前去复州求援,看样子,应该是逃出去了。”亲兵立马回道。“让勇士们再坚持坚持!待会外墙破后,随我退入内院!”“是!”手下的八旗兵丁,坚定的回复着。而那些汉军旗,包衣尼亚玛语气虽没有什么变化,可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们,还好,阿卜力一直关注着墙外。而墙外,戚威正指挥着起义军们架炮,这门小炮是从城墙上拆下来的,虽然是小炮,但拿来对付这些府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一刻钟后,火炮终于架好,戚威点燃了火绳,火炮发出愤怒的怒吼,一炮将指挥使府的大门,轰成粉碎。“杀!”戚威一声怒吼,早已按捺不住的起义军们,纷纷提着大刀,涌进府内,很快,指挥使府内,杀声四起。而戚威最为勇猛,手持一把长刀,冲杀在最前面,武艺也是相当的娴熟,但凡是有阻挡在身前的清军,打不过两个回合,便被他斩杀刀下。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厉害了,毕竟是起义军,平日里都是从事务农的农奴,枪炮声听过,见过,就是没有用过。仅仅依靠着人多与一腔愤怒的热血与清军对战着,而清军则边打边退,朝着后院退去。这所卫指挥使府,始建于永乐年间,最初作用也有屯兵,所以内外也有一道小墙拦着。墙虽小,多少也能阻挡一阵,万一援军能赶到呢?当然,这是阿卜力的妄想,那五名巴牙喇的确有两名杀出了城去,不过金州卫已经完全落入了起义军之手,就算援军来了,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攻进城来。“抓紧时间!”戚威见阿卜力又躲进内院,便吩咐找来一些座椅,借助它们,许多起义军翻过内墙,不过随之传来的,基本上都是起义军的惨叫声。八旗军的强悍,还真不是吹的!戚威连忙阻止了翻墙的起义军,吩咐人去将火炮拉进来!“阿卜力,你他妈逃不掉的,以为躲进去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忘记戚爷爷我有火炮了?你个狗日的是想等援军吧,老子告诉你,就你派那五个小玩意,连城都没出去,还援兵!只要你狗日的投降,戚爷爷保证不杀你!”阿卜力不可能投降,戚威当然知道,所以这一番话,其实是说给里面的汉军旗和包衣他们听的。就算火炮轰塌内墙,到时候起义军们也少不了死伤,若是里面的汉人愿意反水,也能减少伤亡。果然,戚威的话被汉军旗们听进了心里,他们的家属也都在金州卫里,若是负隅顽抗,他们的家人怕是也活不了。两名汉军旗把总互相一对视,点了点头,突然暴起,将身边的八旗兵砍杀,其他汉军旗兵士,包衣们见了,瞬间反应了过来,纷纷举着刀,跟八旗兵厮杀在了一团。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厮杀声,戚威脸上一喜,连忙命令道。“快,翻过去,翻过去!只杀八旗兵!只杀八旗兵!”起义军们显然也听见了里面的厮杀声,纷纷兴奋的踏着桌椅,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