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属于比较严重的皮肤过敏。即便是现代医学,对过敏症状的治疗都属于相对落后的地步。治疗过敏主要还是以防护为主。墨已清以斗笠作为遮挡,这也属于一种防护,但如此防护给生活带来许多不便。白宋不以治病为生,但却保留着医者的坚持,见了病人,总也要管一管。“墨姑娘的病倒是可以医治,只是短时间内难以痊愈,有所改善是必然的。”“不可痊愈也罢,若能有所改善也是好事啊!”墨老急道,惊喜地看着孙女。墨已清倒是逐渐冷静,轻轻看着地面,小声说:“爷爷,已清早已习惯,这不见光的日子也无甚要紧的。”“孙女,若有机会,总要把握。”墨老严肃说着,又看着白宋,“白老弟,不知治疗已清需要何种药物?老夫即刻去准备。”“爷爷……不必了,不必为这治不好的病而浪费财物。这么多年,已有多少名医看过了?孙女这怪病终是不能解的。”“虽不能根除,至少能让姑娘正常外出,不必终日带着个累赘。”白宋突然打断,墨已清听了微微一愣,恍惚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期盼,想说什么,却又强忍住了。墨老却是大喜过望,到了孙女身边,大声说:“你听,不用再带着斗笠了,如此不就是能痊愈吗?”墨已清目光更为闪动,犹豫许久才问:“白公子的意思是日后不必带着斗笠,只用面纱即可?”“面纱也不用。姑娘出行可与常人无异,只是不可终日曝露在强光之下,具体效果如何,还要看姑娘治疗之后的结果。”“与常人无异……”墨已清小手悄悄攥在一起,竭力掩饰内心激动。对一个从小都不敢出现在阳光下的姑娘而言,能与常人一样外出早已成了奢望。事情虽小,但心有执念。如今有人说能治愈纠缠一生之怪病,事到眼前更是小心谨慎,不敢轻易相信,只怕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藏着一丝小小的期盼,墨已经指尖轻轻划过脸颊:“算了,家中已无多余用度,便是要治,还等过些时日再说吧。”说到此处,墨老也面露难色,下意识就要解下腰带,却又想到先前白宋根本不屑于此物,脸上也多了些失落。“我不要钱。”“……”祖孙二人全都看着白宋。停顿片刻,墨老方才小声询问:“那白老弟欲求何物?”“我什么都不要。”白宋很坦然,没有任何虚伪。祖孙二人更为迷茫,非不信白宋所言,实乃早年间为墨家为这病劳心劳力,找了各方渠道,不仅没有找到医治之法,还废了不少家财。回忆往昔求药经历,便是认定了医治此病将有大的代价。“白老弟,你当真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几日准备时间。等我准备好了,自然会带药来给已清姑娘治病。”……所谓准备,不过是几日积累能量的时间。一连数日,胡吃海喝,白宋终于从空间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正当白宋准备去给墨家小姐治病之时。殊不知这几日之后,林家准备许久的小岁评仅一日就要开始。小岁评分为三日,有一位主评人分别评价各家青年子弟的文章。头两日以评价为主,后一日以游玩为主。听似简单,过程却极其繁杂。对林家而言,近几日往来邙县的世家众多,所有人的衣食住行林家都要安排妥当。这便是林府开销的重大之处。各地世家来了,必然会先行上门拜访。来访者送上访礼,林府必当回礼。作为家主,林庭正已在府上接待了不知多少人。整个林府忙前忙后,只有白宋一人轻松自在,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林府门庭若市,往来宾客不断。邙县各街也逐渐热闹,路上行人比往日多了许多。不单单是各家士族,一些寒门子弟也会来凑凑热闹,若运气好能混入小岁评中,得到半点儿评句。这风光可比中一个举人更佳。“近来邙县倒是风光了一阵,听闻发自邙县的瘟疫已经被有效遏制。听闻是有高人送来神仙水秘方,县令统领全县统一制药,让邙县百姓都喝了神仙水,许多病人都因此而好转。”“可不,幽州刺史大人以上报朝廷,此事若被皇上知道,这小县县令必然是一飞冲天,前途无量了。”“邙县县令给刺史大人解决了大麻烦,给天下做出了表率,自然不会再蜗居一隅之地。他也是寒门出生,境遇却与我等截然不同,当真是羡煞旁人。”街上茶楼,外地学子议论纷纷,外面小商贩的吆喝也比往日更加卖力。白宋走得急,忘了吃饭,想就近吃点儿东西,却发现一路铺子人满为患。“郑家的车!郑家的人来了。”街上,不知谁人出声,街上行人立刻往两侧分开,下意识就给郑家人让道。果然,街上一队车马缓缓行来,不显任何排场,但周围人的目光却变得异常谨慎。郑家是幽州第一望族,盘踞幽州已过百年之久,在幽州百姓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让路属于下意识的行为。但白宋没有这般下意识。甚至都没注意周围的变动,依旧低着头往前走。没走几步,白宋就觉得自己拦在了一匹马前,身子侧了侧,让他们路过。白宋等了几秒,见面前车队没有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车夫横眉冷目盯着自己,一小小车夫居然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看得让人不爽。“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少爷,有人挡了道。”“郑家的路都敢挡?谁这么大的胆子?”一个胖小子走出来,白宋见了脸上浮出笑意。这小子不是那个郑行知吗?当日为了让这小子给自己作证,还送了他一首咏鹅。估计此子回家之后得了一番表扬,心里暗自感激自己。如此一想,白宋轻松多了,心说也算是熟人,不必斤斤计较。白宋面带笑意,看着那小子。没想到那小子见了白宋顿时变了脸色,大叫一声:“来人!”然后气得把帽子都摔在了地上。“把这厮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