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儿杀出的悍匪,一身文衫,打人却是狠辣果决。人群看着,退得更远,那厮一出手就打翻了三人,招招致命,全是一下打得站不起来。这一方人已经全部被干趴,那边去拦着刑部官差的还以为是自家的占了优势,一路阻拦刑部官员不让靠近。刑部官员又不敢对这些公子哥们动粗,被拖着也是十分无奈。如此一来,反倒给白宋创造了机会,他解决完左边三个,快步朝长孙涣那边过去。这会儿长孙涣被四个人缠打,身上挨了好几下,被打得头晕眼花,根本不知道身后情形。白宋从后而至,一把拽着长孙涣的后领子,一发力,直接将其从四人包夹中拉出来,然后一人上前。几个兔崽子也是打疯了,根本不管来的人是谁,当即有人举着块石板砖朝着白宋脑门儿拍过来。白宋愣着不躲不闪,搬砖拍在白宋头上瞬间稀碎,却愣是没让白宋后退一步,头上除了一些石头渣滓,看不到任何变化。打人的小子愣住了,看了看手里的石头,怀疑是不是拿了块豆腐,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白宋上前一步,朝着那人面门一顶,就听嘭的一声闷响,人如烂泥巴一样瘫软地上,满脸是血,碎牙掉了一地。白宋这身板,几个小屁孩子哪儿是对手?偏偏这些纨绔少爷不知道站在面前的是何等人物,更不懂得什么叫审时度势,见自己人被一招秒杀在地,还不肯退,反而蜂拥而来。白宋专打人脸,专碎人牙。两个小子,一手一个,各自一个巴掌,一人甩得门牙乱飞,一人因力道控制不好,把人满嘴牙都给打没了。三人又是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要死要活。剩下最后一个,终是明白过来,被白宋气势所震,愣在原地有些不受控制地后退。白宋正要动手,忽听后面长孙涣一声嚎叫:“狗日的白宋,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老子跟你拼了!”听到这话,白宋一回头,一条板凳脚直愣愣拍在了白宋脸上,咔的一声碎成了无数烂木头。白宋身板虽硬,但疼痛感不弱,这一下子拍得他头晕目眩,脑子嗡嗡的。看着这白痴一样的家伙,白宋火大,抡起巴掌大喝一声:“你TM弱智吗!”白宋这一巴掌终究是没落下去,因为长孙涣已经彻底没有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鼻青脸肿,满身是血,眼神更是涣散,恍恍惚惚的像是马上就要晕倒。白宋看了心惊,心说这些纨绔子弟可真够狠的,长孙家的二公子都能被打得这么惨,换做寻常人家,还不轻易要了百姓的命?看来今天是挑对了日子,正好给这些纨绔子弟治一治!白宋再一回头,目露凶光,剩下最后一个人想要跑,又被白宋一把揪住领子撤了回来。然后直接伸手掰断那人两颗门牙,重重一脚把人揣在地上。”做完这一切,现场平静了。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些平日里在京城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居然全都趴在地上捂着嘴嚎啕大哭,简直就是不敢想的事情。白宋目光一扫,落在了边缘处的陆遥身上。白宋杀气腾腾,径直朝着陆遥走过去。陆遥亲眼目睹白宋打人一幕,脸色惨白,却又不想在白宋面前露怯,故而强撑勇气,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你……你要干嘛?光天化日……”白宋不跟他废话,一把揪着陆遥的领子,拉他到面前:“你竟伙同外人对自己同学动手?”“那那那那……那又如何?这这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是长孙涣自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才惹怒了他们,我我我我……我可没打他!”“一个学院,同门兄弟,纵有千万般的矛盾,也是关起门的自家事,自家兄弟被欺负,你还站在一边事不关己!就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怎么可能成为先生的接班人?!”白宋怒不可遏,他不是针对陆遥一人,而是想到先前所有同学都在一边漠然相待,这十日时间不长,但同吃同住同睡,都TM没看在眼里?白宋揪着陆遥,不由分说地拖到了同学汇聚的门口,对着所有人指着后方重伤下的长孙涣:“你们之中,不敢谁是未来的虞老的接班人,这长孙涣都是你们第一个要拉拢的对象!长孙家权势滔天,就算是个二公子,再不被家族看重,那也是长孙家的人!不仅仅是长孙涣一人!学院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地域的背景,先生为何不断强调要团结?因为你们跟长孙涣的处境相差不多,得不到家族的全部支持,只有靠自己!长孙家的、秦家的、虞家的、萧家的、你们不是老二就是老三老四!不是正统!先生是要你们凝聚各自手里的一小股力量,拧成一股绳,成为一股新的巨大的力量!高先生为何要我们晨跑?为何要十五人全部一起完成?而我为什么能单独出去?你们是不是没有脑子?高先生是要你们团结一心,在晨跑中展现凝聚力!而我,只是个永不为官的人,不必跟你们在一起,所以才只在旁边监督!并不是因为我体能好,只是因为我没有你们的未来!”众人无言,都有些不敢直视白宋的目光。陆遥还被白宋揪着,面对众人的眼神,只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大声喊道:“白宋!快松手,这关我鸟事!”白宋眼睛一瞪,抡着拳头就要打在陆遥脸上。这一刻,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刑部尚书李大人到了!所有人都散开!”听到此话,白宋眉头一拧,把陆遥丢在一边,自己跑到了长孙涣的边上。用手抹了些地上的血,胡乱涂在脸上身上,再是滚了一身灰尘,然后假模假样地在长孙涣身边呼嚎起来。李靖来了,阻拦官差的小子们心领神会,带着坏笑让开道来。想着长孙涣该是被打得半死不活,正是心满意足时,可回头看到一地哀嚎,瞬间都懵了。长孙涣的确是半死不活了,可他们的一帮兄弟怎么全都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一个个本该好好的,一转身全部都是满脸鲜血。“这……这怎么回事?”李靖到了事发当地,一看横七竖八摆着的小鬼们,当即后背发凉,心说这不是给老子出难题吗?受伤的几乎囊括了所有京城的大官家族子弟,虽然有些是宗亲,因为涉及人数太多,肯定是不好处理。好在李靖官职在,声望在,军功在,他亲自出面还镇得住场子,当下也懒得问话了,大手一挥,喊道:“把这帮兔崽子全部抓回刑部关起来再说!”有了尚书大人的命令,手下人就不客气了,甭管是躺下的还是站着的,直接上铐,谁要不服,先给两巴掌,还不服就再打!这些官差还没如此打过纨绔子弟,过了一阵手瘾,才把几个运气好没受伤的给打服了。李靖扫视着每一个人,唯独看到白宋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是也没多说什么。不到半个月,白宋又一次到了刑部大牢,狱卒都认识这厮,看着各自讨论,都说不知这人是文人还是悍匪,怎么处处有事,处处有他?这案子棘手得很,根本不必审,主要看场外的各家长辈是个什么说法。这一次所有人都受了伤,照理说长孙涣伤得更重更惨,但他是一个人,其他好几家的公子被打掉了牙,也是伤得不轻。一帮小子说是白宋打的。白宋说是长孙涣打的。长孙涣说是他们自己摔的。各有说辞,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