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登高》便是诗词韵律的巅峰。历经千年,横贯古今,被称作古今第一七律。有此美誉,非是词句之优美。而是整首诗在对仗和韵律上的完美,没有任何一丝瑕疵。流传古今千万诗词之中,无有一首能出其二。今日,这些自命清高的先生大家非要针对白宋,给白宋的诗词找毛病。那这一首《登高》就是白宋给他们的回应。这一首诗,就让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地去抠,倒要看他们还能找出什么问题来!吟诗作罢,场面一片沉寂。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初闻时感觉稍有意境。只觉得这一首诗乃是一首难得的佳作。但待到有人将诗作完整写在纸上,在场众人细看诗作准备认真挑其毛病时才发现。白宋所出的《登高》似是找不到哪怕一丝瑕疵。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是完美的平仄对仗。即便是那些在阁楼里高高在上的前辈先生,也是望着一首诗久久不语。这是一首值得让人细细琢磨的诗作,却不是一首只要细细琢磨就能找到其问题的诗作,而是一首琢磨越久越觉得其不凡和惊骇的作品。这是一首堪比《水调歌头》的作品!这又是一首能传承千年的作品!而这样的作品却再一次出自白宋之手!如果说一首《水调歌头》是妙手偶得,那今日的《登高》又当如何解释?众人再看白宋,眼中只有看怪物一样的畏惧,之前的惊骇还停留在市井中的流言。而今日之惊骇却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在全场数百名学生的共同注目之下,白宋又一次完成了惊世骇俗的作品来。“文章好坏众人自有公论,不是有些人仗着名望和地位就能随意操纵的事情。”白宋看着近前表情怪异的老人淡淡说着。先前还振振有词的宋大家已经没有了动静,只是惊愕地看着手里的诗作,久久不语。“传道授业本是好事,却不是你们固步自封,不思进取的理由。大唐文坛振兴少不了在场每个人的努力!而诸位文坛前辈居然为了所谓脸面,罔顾事实,对后辈多番攻击。本宫对你们很失望!”穿廊内,皇后娘娘缓步走出来,在众人注视下留下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今日诗会才刚刚开始,皇后娘娘却没了兴致准备离开。对在场众人而言,可是一件让人没有颜面的事情。阁楼里受邀前来的各位先生纷纷下跪磕头,高声喊道:“皇后娘娘息怒……”而皇后娘娘已经走出,没有停留的意思。眼看着皇后娘娘即将走出院子,却见皇后娘娘的身形一顿,行步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扶住了栏杆,人很快半躬身子,似是在原地喘息。众人见状有些惊讶,皇后娘娘不会有什么事吧?身边宫女见状顿时慌了神,大声喊道:“快!快找大夫来。”白宋眉头一皱,方才看皇后娘娘的气色就觉得不好,看来果真有隐疾。青园之内没有安排大夫,白宋赶紧追了上去。“皇后娘娘,到底怎么了?我是大夫,可以帮娘娘诊治。”皇后娘娘此刻面露痛苦之色,半蹲在地甚至连看白宋的力气都没有。这时候,后面的太监不知从哪儿拿来一些不知成分的红色药丸。皇后娘娘慌乱拿过来张口服下,又是喝了一口水,似乎有所缓和。过了几分钟,皇后娘娘才缓缓起身,脸上痛苦之色稍缓,但脸色已不如先前那般。惨白的脸上透着一股绝望之色,但很快又将其藏了起来,挤出一丝笑容,恢复了皇后该有的尊荣。皇后先看看白宋,然后看着后面更多心惊胆战的人,摆了摆手:“不必担心,本宫自有药方,已经并无大碍了。”听到这话,青园众人方才露出放心的神色。皇后娘娘要是青园出现问题,他们可担待不起。身边太监上来劝道,让娘娘去青园别处的阁楼中休息。皇后点头之后跟着离开。白宋没有再去看诗会,而是默默跟在皇后娘娘的队伍之后。等到出了举办诗会的庭院,皇后队伍中才有人出来将白宋阻拦。“大胆,还敢尾随!”“皇后娘娘,我是大夫,若有不适,可与草民讲讲,兴许还有补救之法。”白宋难得殷勤,乃是因为对这初见不久的皇后娘娘感官不错,更是从皇后娘娘的气色中看出对方所患之症,恐怕不会简单。白宋声音很大,前方皇后娘娘停下回头,本是不想多生事端的,可见到白宋真诚有急切的目光,心中微动,朝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带着白宋一起。皇后娘娘去了一间小屋落座,撤出左右侍女,将白宋一人留在跟前。两相对坐,皇后娘娘方才说起了将他留在的缘由:“听汝南说过,先生非但才学出众,更是位难得的名医,医术相当高明。”白宋点头:“在文学上,草民尚有许多不足之处,但论医学,草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称作当世第一。”“当世第一!”皇后娘娘微微皱眉,感觉此话未免过于狂妄了些。白宋不必自谦,此事他却有把握,更是不想让皇后轻视了自己而不让自己看病。“我看娘娘脸上血气下沉,且是左眼出泪,必然是有胸闷之症。此胸闷之症并非寻常病症,应是久患不治,乃是长年的隐疾,多方求医而不得治。”此话一出,皇后娘娘终是收起了轻视之意。这白宋但看气色便见她所患隐疾给瞧出个八九不离十,比之宫中太医强上不少。如此年纪,文学造诣已是无法估量,怎么还可能在医术上多有造化呢?“先生真乃神人,如此便将本宫的隐疾看出?”“我白宋承蒙皇后娘娘错爱,难有报答之机,恳请皇后娘娘让我细细看看,不管什么问题,我都有把握一试。”皇后娘娘听了,认真地看了看白宋,稍有所思,却是摇了摇头:“本宫看来,这倒是不必了。”“为何?”白宋不解。“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清楚,这并非寻常病症,药石难治。”“医道一途,无穷极,当下医者不过触及皮毛,皇后娘娘不妨让我先看看脉。”见白宋如此坚持,皇后娘娘稍作思量,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皇后娘娘伸手过来。白宋三指探脉,指尖触及知觉浮于流水,细柔轻软。而皇后娘娘气脉微弱,乃是体衰之象,但这不是病因。病因居然无法通过号脉看出。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说明皇后娘娘的病要比想象中棘手很多。白宋眉头紧皱,轻轻松手。皇后娘娘淡淡笑着,问道:“先生,可看出什么问题?”白宋沉思摇头:“并未查出皇后娘娘的病根。”皇后娘娘再笑:“那便罢了。”“不可!正因如此,娘娘更当告知草民。娘娘肯定比旁人知晓更为清楚。”皇后发愣,未曾想白宋如此执着,看他的目光,没有半点儿讨好之意,是发自内心的关切,这一点跟以往遇到的大夫都是不同,也让皇后娘娘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若是可以,皇后娘娘思量还真愿意给他看看,只是她的病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先生好意,本宫心领了,本宫的病本宫自己清楚。方才的药丸能够缓解,本宫也只是偶尔觉得胸闷难平,时间久了,早已是习惯了。”“那红色药丸可让我看看?”皇后娘娘对这青年多有亲近之意,心中不舍防备,也没有多想,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了一粒红色药丸来。白宋一边拿过药丸,一边问:“这药是什么人所配?”“李淳风,李道长。”“李淳风……”白宋喃喃自语,先是将药丸放在鼻前闻了闻,眉头逐渐皱起。皇后看白宋的样子正要说点儿什么,不想那白宋趁娘娘不注意,自己一口将红色药丸给吞下。“诶!白先生你……”“娘娘放心,身为大夫,自当尝尽百药,此药丸并非毒药,并无大碍。”说着,白宋细细体会了一番,心中已有了一些判断。“白先生,李道长的药如何?”“这药吃不得!”白宋表情严肃,断然说道。“吃不得?”“此乃一味麻药!是以麻醉来缓解娘娘的胸闷之苦。此法虽能缓解,却对娘娘的病情没有丝毫帮助!反之,此药用得太久,往后娘娘需要的剂量就越大。吃一颗两颗暂且无毒,但日后若一次服下十余颗,那就是有毒。麻药剂量过大,可能使皇后娘娘的身体失去知觉,首先开始就是味觉,然后是面部难有表情……总之,这种药不能再服了!”白宋说得很认真,尝过那李淳风的药丸之后,白宋反而更加好奇皇后娘娘的病症。皇后听完,有些吃惊,但并没有什么意外,似乎早就知道这些,还是那么平淡地笑着:“先生说的都没错,但并无更多的办法,只能暂且如此。”“什么没有更多的办法?娘娘明知此药危害,为何还要服用?就此下去,不说娘娘的病症,光是这般服药,性命也不过一两年之间!如此危害,岂能无视?”“既然白先生已然看穿一切,本宫也就不必隐瞒了。李道长已然言明此药的危害,也说过这一两年之内没有根治之法,本宫只怕是神仙难救。但李道长也说了,道门至高仙药有长生不死之功,能解世间百病。只要道长能炼制成长生丹药,本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长生丹药?”白宋木然,惊愕反问,“莫非民间传言皇上费尽心力寻求长生不死之法,其实是为了娘娘……”提到这儿,皇后娘娘笑容更明显了,点了点头。白宋对李世民没有任何好印象,唯独听到这事儿,心里多少对其有了些正面的看法。但是,长生不死何其荒谬!白宋宁愿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批言,也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什么长生之法。至少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长生丹药上,无异于是等死。“皇后娘娘,您到底患了什么病?为何要长生药才能救?”“你们医者,都是这般刨根问底?”“事关人命,岂能随意?”皇后稍作犹豫,微微低头,缓缓说道:“本宫所患乃聚积之症。”聚积……古代并无肿瘤概念,人体出现肿瘤,流于表面便像是无形之气聚积一起,故称聚积之症。白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皇后娘娘得了是癌症!这下可真没戏了。一个在现代都无法攻破的病症,放在古代自然是无药可救,难怪要寄希望于长生不死!皇后娘娘看到白宋的表情,心中终于是坦然了。千古以来的不治之症又岂能因为一个青年而改变呢?不得不承认,先前看到白宋如此肯定和自信,皇后娘娘心中也燃起过一丝希望。只是那种微弱的希望很快就在现实面前消失不见了。正在皇后娘娘将内心希望扑灭的时候,白宋忽然燃起了斗志,问道:“娘娘聚积之处在哪儿?”皇后一皱眉:“不便言说。”“不便言说……又是胸闷气阻,莫非是在胸上?”白宋毫无避讳,惹得皇后一阵脸红,好在是周围没人,否则肯定要把白宋这嘴给打烂了才行。“娘娘,我治病救人,从未有半点儿轻薄之意,恳请皇后娘娘如实告知。”皇后微微点头,羞意更显。“太好了!”白宋神色一震,“乳腺癌,还有救!”“太好了?”皇后皱眉瞪了一眼。“娘娘勿怪,是因事情尚有一线转机!我过于兴奋所致。若娘娘聚积之处在胸,那根据娘娘的病情,我或许有办法医治!”“有办法?!”皇后娘娘也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有办法!”乳腺癌可算是现代医学能攻克的唯一恶性肿瘤。至少在救治率和复发率上都远超其他肿瘤。白宋有理论知识,空间中灵气充沛,如果皇后娘娘的肿瘤并不严重,也许真的能有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