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长生……”白宋喃喃看着北离,心里也多了些好奇。要说这天下最接近长生的人,估计就是眼前这对。但无论白宋还是北离都一口咬定不信长生。偏偏天下间的凡俗人等对长生趋之若鹜。世人便是如此,越是处之不及的东西越是相信人定胜天。真正见识过天高海阔之人,才会对这世间存有敬畏。白宋知道自己的特殊性,有时候也会去想,既然上天都让自己穿越了,也不是不能再让自己有长生的机缘?长生好吗?孤独一人的长生似乎也没有那么美好。白宋无法想象自己看着身边所爱的人一天天老去,甚至看到她们离开,而自己却永驻青春的时刻。每每想到此处,白宋都有些的害怕,害怕自己身体的变故真的会带来长生的变化。真的有了长生,漫长岁月要如何度过,百年之后的自己又要去追求什么?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是什么心态不能确定,但必然是天下间最孤独的人。这个时候,白宋再看北离,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亲近之人,虽说她可能已有远超自己的年纪,但或许在百年之后,这会是自己的唯一的故友。“你……你这么看着我作甚?”北离皱眉,看着白宋。白宋回过神来问道:“北离,你到底多大了?”北离眉头一挑,不客气地盯着白宋:“这很重要吗?”“不重要……”白宋顿了顿,又问,“你为什么总是闭关?”“你想要说什么?”北离感觉白宋有些古怪。“是活得太久,就会生出离世的情绪吗?”“你是说本宫太老对吧?”“不是……”白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想问问北离活了七八十年,自己的心境是什么变化,却又不知该如何去问。白宋想了很久,没来由地说了一声: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们能多交流一下,也许会过得更充实一些。”北离眉头皱得更紧,却是有些心虚地目光闪躲,这没头没尾的话语,似乎透着点儿暧昧……这时候,王府准备的宴席已经妥当,公主过来说一声可以入席,北离有些闪躲地直接出了客厅。北离是贵客,而王府的夫人们今日所谋之事还得北离同意。到了席上,几个主要的管家女人都把北离围得严严实实。白宋有时候也不想跟一桌子女人聚在一起,倒是被一些女弟子缠着在别处说笑。北离看着白宋身边围着一群年轻的徒子徒孙,有些皱眉,再看身边白宋的几位夫人,好似一点儿都不在意。“几位都都不在乎他在外沾花惹草吗?”北离率先打破了平静。几个女人下意识地看了看白宋的方向,笑盈盈地反问:“何必在意?这么大的王府,人丁却如此单薄,我等都盼着能有多几个生面孔呢。”此话由公主所说,但的的确确也是她们的心声。王府太大了,大到今日容纳了数十人还显得空旷。以前有小白安在,还多些生气。如今白安跑了,白宋也忙于外部事务,王府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也是让几个女人感觉寂寞。北离不理解这样的感情,在她看来,男女之情还是要始终如一,就她对变白宋的感觉,恐也只有眼前这般妻妾成群让人感觉不悦了。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妻子,北离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会对这个男人多一点儿别的情绪,否则也不会唯独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防备了。见北离不说话,香儿又说:“北离宫主,我们姐妹看您的门下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弟子,不知这些女弟子往后婚嫁怎么办?”“……”北离有些不懂,好端端地怎么问这个?公主觉得香儿问的有些太突兀,便说:“就是没见过您这样的人物,单纯觉得好奇。”“灵秀宫弟子若真要出嫁,便脱离灵秀宫即可,没有任何约束。”“这样啊……”香儿听了眼睛一亮,接着又问,“那宫主的弟子那么多,可否让咱们王府挑选几个?”“嗯?什么意思?”“王府人丁单薄,都是我等失职,我们上下都盼着王府能多几个小王爷,小郡主,我看你宫主门下的女弟子个个都不错。”北离这下明白了,端不住架子脸一下红了:“夫人,此事不可胡言!”“我……我没有胡言啊……”香儿有些委屈,却见北离已经起身,本欲叫着弟子们离开,却见一群人围着白宋笑得无限开心,愤愤地一跺脚,干脆自己走了。“姐姐,你也太失礼了,哪有这么直接要人的。”“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嘛。相公难得归家,若是不早点儿办事,往后哪天又是一道圣旨下来,相公要去什么东海南海,再去个一年半载,为白家开枝散叶的大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几个女人听了也是垂头丧气。香儿说的没错,自家相公可算是居无定所,谁都不知道哪一天又要外出。偏偏白宋对生孩子毫不在意,几个女人只能聚在一起干着急。“怎么搞的?北离就走了?”白宋打发了一群女弟子回来,看到桌前少了一个就问。“北离宫主说要回去准备丹道大会。”“这样啊……也不知有什么好准备的,倒不如跟我说说话,许多事情我还没问她呢。”香儿凑上来:“相公,灵秀宫的小姑娘如何?”“啥?”“相公有没有喜欢的?”白宋本能地警惕起来,赶紧摇头:“哪有?我有几位夫人就够了,不会再喜欢别的姑娘了。”“相公,人家可没有吃醋,是真心询问。”“我亦真心回答。”香儿垂头丧气:“哎……”“放心吧,灵秀宫的小姑娘都很好,但都太小了,不适合我的。你们就别操心了,方才就是单纯地说说话。”“年纪都太小了……”香儿小声嘀咕,回到桌前,耳边突然传来了巴朵的声音,“灵秀宫中倒是有个年纪偏大的。”巴朵一向不爱说话,但她突然的提醒倒是让香儿灵光一闪。“莫非,是刚才离开的宫主?”